賀芮霆像一個孩子一樣仔細打量著蘇瑾意臉上的神色，生怕自己漏掉什麼。
“怎麼這麼看我？”蘇瑾意以為自己不小心將顏料蹭到臉上了，緊張地用手摸著臉。
賀芮霆伸出手，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臉上什麼都沒有，快整理你的畫材吧，期待大作。”
當晚，賀芮霆睡得很不好。
方躍升的來訪就像一個噩夢，讓他不得不麵對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
天快亮，他才恍惚進入了夢鄉，不過睡了兩個小時，就起了床。
“芮霆，吃早餐。”
蘇瑾意在餐桌幫林媽一起忙活著，鼻尖兒上竟真得蹭上了一些顏料。
“別動，”賀芮霆命令道，然後小心翼翼用紙擦了擦她的鼻尖兒，“你怎麼畫自己臉上了？難道天沒亮你就起床畫畫了？”
蘇瑾意有些臉紅。
“太興奮了，起得早，索性擺弄起來，對著窗外的夜色畫了起來，沒注意到什麼時候蹭了臉。我去洗臉，你們先吃。”
說著，她像歡快的小鳥一樣跑開了。
林媽在一旁看著合不攏嘴。
“先生，這次回來感覺您和太太關係好了許多，我看著特別高興。”
“嗯，”賀芮霆點點頭，“林媽，謝謝你幫我照顧瑾意。”
“先生太客氣了，這麼多年，您都待我那麼好，我不對您好、不對太太好，難道對路人好啊？”
林媽的話讓賀芮霆忍俊不禁。
可他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
“林媽，你還記得之前依依在的時候，跟誰走得比較近嗎？”
“依依？”
林媽有些驚訝。
因為長久以來，這個名字已經成為了賀家的禁忌，可賀芮霆怎麼會突然提起來呢？
“這個我真不太清楚，依依小姐不像太太，平時很少跟我說話，所以我什麼也不知道。”
“嗯，好，沒事。”
賀芮霆繼續低頭用餐，卻不知道蘇瑾意已經站在了不遠處。
她聽到了方才所有的談話。
整整一上午，蘇瑾意的心情因為早上無意中聽到的那段談話而悶悶不樂。
賀依依。
這個名字已經太久沒有出現在賀家了。
久到她幾乎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如果能忘記，那該有多好？
她就不會再記得當初那場欺騙，也不會想起那突如其來的刺殺和意外。
蘇瑾意忽然覺得頭痛無比，索性帶上在歐洲給小秋買的禮物，開車去了小秋家。
不過半個月不見，再見小秋時，蘇瑾意驚訝地發現她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本來瘦瘦小小的小秋也好像是胖了不少。
果然，懷孕期間的發胖是自己根本控製不了的。
“天呐，你的小肚子……”
“小肚子？瑾意姐，你真會照顧我的感受，我現在根本就是一個大肚子，都不想出門了。”
“為什麼？難道不應該感到幸福嗎？一看就是一位幸福的準媽媽。”
“你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