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比誰都明白,六年前的事情發生之後,蔡詩茹早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活潑可愛,善良簡單的蔡詩茹了,雖然她有時還是會有些傻裡傻氣的,但終究是成長了。
她有些淩亂的碎發應和著晚風在空中輕輕地飄著,繼而打著旋又落下了。
茗嘉的外麵,蔡九畹抱著衣服,嘴裡一直喊著:“媽咪!媽咪!”她一雙眼睛被寒風染上了微微的紅,因為大張著嘴,被灌進了不少的冷風,所以臉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停車!”坐在車內的蔡詩茹驟然喊道,還未等車完全停穩就忙不迭地從車上跳了下來
蔡九畹的雙手早就已經被凍得通紅,連裸露在外麵的鼻子也是。
突然見到從車上下來的蔡詩茹,蔡九畹原本一顆被凍得僵硬了的心一下子就如決堤的大壩,淚水從眼眶中洶湧而出:“嗚嗚,媽咪你去哪兒了?”
見到蔡九畹的淚水,蔡詩茹的心一下子就化成了一片水,心疼不已,她蹲下身子,緊緊地把蔡九畹抱在了懷裡:“媽咪出去給小畹買吃的了,這不是回來了嗎?”
她哄到,緊跟著,從車上走下來了一個男人。
九畹微微抬起頭,目光正好撞到了從車上下來的許遠山:“遠山哥哥怎麼也來了?”
她疑惑地遠遠望著許遠山,聲音中還帶著幾分啜泣,但是已經沒有像剛才哭的這麼厲害了。
小孩子的哭鬨很容易就會被轉移了注意力,沒一會兒就忘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站在遠處的街燈下的宋雲山遠遠的也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男人。
他似乎有著渾然天成的貴氣,和白長冬差不多,身上總有一種專屬於貴族的氣質,但是又有著淡淡的情愁。
凡是有錢人家出身的,身上總是會有這種氣質。
宋雲山就沒有這種貴氣,但是卻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冰冷。
那種刺骨的淩冽,不像是許遠山身上紳士一般的溫和的氣息更像是草原上的獵豹,隨時都會衝上去,廝殺、格鬥,然後撕碎自己麵前所有的敵人和獵物。
他比許遠山和白長冬,更為危險,氣質也更為卓越。
終究是從小就在力量的角逐之中廝殺出來的,曾經拚的,都是血,還有鐵骨錚錚的拳頭。
沒有說話,他站在遠處,隻是靜默著,就像是一個陌生人。
他默不作聲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然後抽出一支,點燃了。
微微泛紅的煙頭在黑夜裡閃爍著,與路燈璀璨的光相互爭輝,繚繞在他身旁的,不僅僅是煙霧,還有淡淡的,不知名的某樣東西。
等到蔡九畹再轉頭看向之前宋雲山站的那個位置時,原本就有些空蕩蕩的街巷,早就已經沒有站著任何人了。
“你在看什麼?”蔡詩茹有些疑惑,順著蔡九畹的目光看了過去,但什麼都沒有看到。
隻見蔡九畹的眼神有些落寞,但是許遠山卻知道蔡九畹看的是什麼。
剛才下車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之前站在路燈下的身影,隻不過沒有仔細,因為站的有些遠,他隻當作是普通的路人罷了。
隻是現在看著蔡九畹的反應,似乎不太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