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絕眼裡寫滿了灰敗和絕望，但他的唇邊卻揚起了笑。
他望著顧司宸，狹長雙眸猩紅如血，聲音沙啞：“你一定不知道，在洛冰回來之前，我還在想，要給她準備這五年來的所有禮物，來補償她。情人節……新年，元旦節，生日，每一個節日我都準備了好多好多的禮物，我想送給她，我想把我所有的愛都給她。可我看著禮物堆滿了屋子，而我卻再也沒有站在她身邊的資格……我娶了洛冰，我還有什麼資格愛她？我希望……她可以永永遠遠的忘了我。”
曾想和她化解仇恨，給她幸福的婚禮和未來。
而現在。
他隻想，她永遠忘記他。
“你彆傻了，嫻君愛你，愛到骨子裡。如果不是愛你，怎麼會五年來一直在等你？我不敢我保證我是否可以比你做得好，但我知道……你這樣做，隻會讓你們兩個人都陷入痛苦裡。懸崖勒馬，一切還來得及。”
顧司宸伸手按住顧司絕的肩膀，語氣低沉。
顧司絕癡癡地笑：“我知道，她在我眼裡就是個死心眼的姑娘。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我看著她一日一日的消沉，甚至她無數次的想過尋死，看著驕傲的天使折斷了羽翼，跌落了塵埃，我有多痛。她在我心裡，就是我的影子，不管我在哪裡，總是一回頭就可以看見她。當年逃婚是我們迫不得已，我害她父母車禍，讓她截肢。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好的，讓那個傻姑娘可以一直記著我……我不配啊。”
顧司絕努力憋著淚，眼裡是血色和淚光交錯，他的臉色發白烏青。
男人的傷心，同樣痛到骨子裡。
“我知道。”
顧司宸放低了聲音。
顧司絕卻如同孩童一般抓住他的雙手，眉梢眼角彌散著悲涼和空洞，他聲音帶著顫抖的涼意：“司宸，我恨不得把我自己的手臂給她，我寧願遭受這一切的人是我。我終於可以重新打開她的心扉，可現在一切都回到原點了。”
那堆滿屋子的禮物，他再也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