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的結局,早就在他們相遇的那一刻就已經寫好,所以已經無力改變。
即使朗卓然再如何後悔,終究無法挽回這一切。
他哀慟的哭聲漸漸被勁風和寒雪掩埋,浩蕩天地間唯有這一方冰冷墓碑永遠不動,也像是洛冰在遙遙的遠方,靜靜的看著他。
那樣沉靜的姿態,卻帶著濃濃的嘲諷。
四周寂靜無聲,連一點鳥鳴都未曾聽見,仿佛天地間的所有生物的生命也如洛冰一般永遠的死去。
朗卓然在墓碑前跪了很久很久,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他顫顫巍巍地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錦盒,他的聲音愈發的輕顫:“洛冰……來生的事情無法再解說,可是我要告訴你,今生今世你是我的妻子,你想聽的,我都說與你聽。你看……我終究沒有娶季淩薇,她是朗家的少夫人,卻不是我朗卓然的妻子,她隻是朗家的人……可你是我心裡的人,所以我將很早很早以前買給你的戒指,送給你。黃泉路上,忘了我罷,下一輩子,你會找到遇見比我更好的人……而我至始至終都是不配的。”
他木愣的將盒子打開,裡麵是一枚定製的鑽戒,點綴一顆小星星。
呆滯了幾秒,他忽而取出那一枚鑽戒,緊緊地放於離心臟最近的地方,感受到戒指的涼意,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也驟然停止,他的雙手用力地將戒指捂緊,仿佛要將這冰冷堅硬的戒指融入心臟的最深處,又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她從來就沒有離開。
雪下得愈發密集了。
他將戒指放在錦盒裡,小心翼翼的擱在一邊,眼底的光一點點的抽離,最後沉沒入漆黑的深淵裡。
而下一秒,喉嚨宛如被滾燙的火石燒傷,一股濃鬱的血腥之氣在喉頭衝湧,他如同失智的人的一樣,彎下腰,低著頭,骨節分明的雙手深深地嵌入麵前的雪地裡,指甲用力一抓,指甲蓋裡灌滿尖銳的土壤。
再顧不得其他,他低下頭,動作麻木僵硬地用手在她墓前挖出一個土坑,伴隨著他瘋狂地撕扯動作,積雪下的野草根也被他連根拔起,草根尖銳而又堅韌,緩緩地,刺目的鮮紅血跡於雪堆裡迅速滲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