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裕年的眼神掃過樓棟下方的破敗大門處,視線變得銳利鋒芒。
空氣有那麼片刻的凝滯,緊隨其後的是一道清冷含怒的男聲似冬日的寒風穿透這灼灼晚霞,來到每一個人的耳畔。
“季先生這麼熱情的請我,我若是再躲著,豈不是要讓這場好戲錯過了?”
顧司宸的身後並沒有帶任何一人,他隻是孤身而來,身姿挺拔筆直,如同磨礪得最鋒快的刀斧,一人便足已劈開這蒼茫天地,也像是他一人便可以撐起這搖搖欲墜的危樓。
他給人的感覺充滿危機感,這種危機感並不是人多勢眾造成的,季裕年看著那個出色的男人,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顧司宸一人已經勝過千軍萬馬。
他是出鞘的三尺青鋒,卷起淡淡的塵埃,他從混沌中走來,卻不受世間任何汙穢沾染。
他是強大而又自信的。
季裕年站在樓上,俯視著顧司宸,眼角勾著:“顧四少,彆來無恙。”
“季先生,客氣。”顧司宸單手抄在褲兜裡,原地站定。
按理來說,季裕年站得更高,更能找到那種高高在上的驕傲感,但對手是顧司宸,季裕年一點也沒有這個感覺。
顧司宸即便是站在他的下方,也能給他一錯覺,仿佛兩人是在對視。
顧司宸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有城府計謀。
對,顧司宸的城府深不可測,從上次單槍匹馬搶葉蓁蓁時,他就有所覺察。
但顧司宸又和老太爺不同,雖然五官和行事作風很像老太爺,可顧司宸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
在他眼裡,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能做的。
至少,顧司宸的眼睛給他坦蕩磊落的感覺,不是那種陰險小人。
所謂,君子便當如是,有所為,有所不為。
“我本是不想這麼早和你對上的,但你幾次三番觸到我的利益,我再也容不下你!“季裕年斂去心底的思緒,緊緊地握著拳。
顧司宸站在落日餘暉裡,淺淺的金光於他堅毅的麵龐鍍上一層晶瑩的流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他的陪襯。
”季先生何必動怒呢?你為朗卓然殺了秦崢又有什麼好處?”他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