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鳴眼神迷戀,看著宋汐雲的眉眼,像是入了魔一般,恍惚的伸出了手,手背上的輸液管頓時回了一片殷紅,宋汐雲驚呼,想要阻止他的動作。
可是費鳴卻像是搶先一步,察覺到了她的意圖一樣,錯過了她舉起在半空中的手,落到了宋汐雲眉眼之上。
細細的描繪,宋汐雲不受控製的合上了雙眼,眼皮不自覺的抖動。
他說,“也不一樣,她從來都不化妝,一點也不知道打扮,仗著自己皮膚好,總是素麵朝天,她看著我眼神裡,有依戀……還有很多東西……可是現在都沒有了……被我弄丟了!”
聽到現在,宋汐雲終於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她是誰了,不受控製的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壓下心底的躁意。
可是身體卻比大腦行動更快,幾乎是他話音剛落,宋汐雲就飛快地打落了他的手。
清脆的響聲在這空曠的病房裡似乎都有了不小的回聲,宋汐雲胸口劇烈起伏,深吸了一口氣,起身,“你的針需要重新紮,我去叫護士!”
病房內的床頭明明有呼叫鈕,可是宋汐雲卻還是選擇了這個蹩腳的借口,想要離開這個讓她有些喘不上氣的空間。
目光陰騭狠辣,唇線抿得死緊。
“等等!”
聲音飄渺不定,卻又震懾十足,宋汐雲站在原地,背對著他。
“所以,你出現的意義,就是為了嘲諷我,有多麼愚蠢嗎?明明一身坦蕩曾經那麼靠近炙熱的陽光,而現在我卻隻能和你一起墜入深淵了是嗎?”
發問越來越犀利,宋汐雲死死的掐住手心,才克製著自己保持著和原來相差無二的聲調,“費鳴,這對我不公平,深淵不是我!”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是啊,是我給自己判了死刑,沒有留任何的退路。”
閉上眼,恍然間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她的場景。
衣著樸素,臉上卻畫著精致的妝容,一顰一笑似乎都如同畫報中的精致。
小心翼翼地開口,“這車……我要賠很多錢嗎?”
眼裡的茫然無知,像極了貝思恬,可是時至今日,他才恍然明白,原來自己的心之所向,從來都不是宋汐雲……
每天都會有人告訴他,貝思恬是他的妻子,是他要守護一輩子的女人,小時候啊,自己還能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她交給我。
可是回來啊,讓她痛哭流涕跌跌撞撞走向彆人的也是他。
如果可以,如果還可以重來一次,他不會在那天心血來潮聽信了彆人的勸言,非要去那家新開的酒吧的湊湊熱鬨。
那樣他是不是也不會在那條公路上,遇見騎著自行車劃壞了他的跑車的宋汐雲。
那樣是不是就沒有那一眼的驚豔,以至於他以為自己一見鐘情遇見了真愛……
那樣,他是不是還可以坦蕩的站在貝思恬身邊,想青春年少一樣,一邊嫌棄著她腦子笨,一邊學認命的拽過他的數學練習本,不厭其煩的給她講解最後一道大題……
那樣,他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無比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