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秋桐默不作聲,心裡對於他的計劃,還是暗暗有了些較量,說到底,也無外乎是想要那些人吃些苦頭,不,看著他今日這神色,他倒還有些慶幸,幸好他沒釀成大錯。
若說之前,費揚還有心思放過宋汐雲一馬,現如今,卻怕是動了讓她生不如死的心了!
下午,市人民醫院半威脅半恐嚇的將人帶了過來,浩浩蕩蕩,就連那近幾日都不在院裡的院長都走在首位。
好像隊伍裡有這麼個人,走起路來,都有些直起腰班,農民翻身把主人做的氣勢來。
反觀何故卻一派淡然,要說,攤上這麼大事的醫生就算不愁容滿麵也難免都冷著臉。
唯獨這位,好像是過來受邀參加學術談論似的,瀟灑的很。
進了病房,何故打量了一下病房,也有些意外。
如今算算,大概時間過去了一周,可是貝思恬卻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
按理說,並不應該,手術沒有任何意外,自己也下了十二分的心思在裡麵,一台堪稱完美的手術,那就是病人本身的原因了吧。
費揚坐在病床側麵的板凳上,聽見門聲開合,也不在意,專注於自己手上的動作,動作的輕柔的拿著濕毛巾小心翼翼的給床上平躺的人擦拭,那模樣宛如在對待什麼珍寶,珍視小心,生怕叫人碰碎了一般。
半晌,費揚才幽幽開口,“那天,除了君懷,楊萱有沒有靠近過貝貝?”
那日單秋桐的疑心,倒是無意中倒是給他提了個醒兒,即使那一屋子看似和他扯不上什麼關係的,實則都是他安排進去的人,也架不住她,下了什麼黑手?
何故先是一愣,隨後立刻的搖了搖頭,“不會的,全程我都跟在夫人身邊,他第二次進去的時候,隻是將那個女孩放在了小護士的手裡之後,就走了出去。”
“那她為什麼還不醒?你手術之前給我保證的把握呢?”
目光陡然變得陰森可怖,黑眸沉的宛若和滴出水一樣,可這還不算完,費揚身上的氣勢,全部壓在何故的頭頂,何故隻感覺自己周身的空氣漸漸變得稀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貝思恬生產在即,遍尋名醫,就連那日進去的那兩個護士長也是他高薪從省外聘來的。
無意中發現了何故,經了解,才又發現那一樁齷齪事。
何故頂著那宛若淬了寒冰利劍的目光,咬牙為自己辯解,“夫人在生產前親眼目睹了親人的離世,巨大哀痛之下,難免氣血逆行,心頭淤結,這也未免是說不準夫人潛意識裡保護自己,逃避現實啊!”
“何故,你跟我,說不準?”隱隱帶著威脅的語氣,讓何故的額頭都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想要遠離這個讓他窒息的空間,可腳下就像生了根一樣,被生生地釘在原地,分毫動彈不得。
這個男人。
並不像傳聞那樣,親待下屬,君子如玉。
大抵從這個人找上自己的時候,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運籌帷幄,這四個字在他身上提現的淋漓儘致,楊萱的計劃再怎麼天衣無縫,再如何借了天時地利,也擋不住這男人護著床上那位的心啊。
隻是他如此周折,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來時的路上,醫院的人已經跟我說的很清楚,夫人的身體各項指標並沒有任何問題,我用命跟你擔保,手術過程中並無差錯。”
雖說更像是將自己摘了個乾淨的托辭,可是也總比對著這要吃了自己的目光更好吧!
費揚黝黑的瞳子裡蘊藏的風暴即將席卷而來,何故卻也隻能賭一把。
遙想當初,自己下班時,剛走樓梯上來,還未進門,就看見他一派風雅的站在門口,淡淡地開口,像是詢問,卻比任何時候都來得中肯:“何故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