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件事來,關寶儀還有些感歎:“聽說顧律師的新婚妻子在他住院期間一直衣不解帶的照料者,現在顧律師出院,她老婆都整個人受了一大圈。”
張嵐給莫初心盛了湯,遞到她的手裡麵:“這個雞湯是加了中藥的,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看見張嵐又給莫初心盛雞湯,李芸有些受不了:“你怎麼每次都是各種雞湯,能不能換換別的,比如說豬蹄湯,豬肺湯?”
“你這種不會做飯的人還是閉上嘴比較好,閉上嘴沒有人會把你當啞巴的。”
張嵐對自己的手藝很有自信。
李芸又跟她太熟,兩個人有時候也會吵吵嘴,不過都是不疼不癢的貧著玩兒。
莫初心安安靜靜的喝雞湯,不忘誇這雞湯好喝。
張嵐聽見莫初心誇她的手藝好,就掛上了一張笑臉。
然後才坐在床邊,給她語重心長的做心理工作:“初心,你還年輕,以後還有很多機會懷上小孩。”
“我知道,嵐姐。”
“雖然這種手術需要調理,但是現在的女人,又幾個能第一次懷孕就順順當當把孩子生下來的,你看看我們公司的劉海霞,咦,上周又去打胎了,聽說她還沒有結婚就已經墮胎兩次了。”
李芸一八卦起來,這張嘴就快停不下。
張嵐看她停不了嘴,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李芸這才覺得自己說的話題有點敏感。
莫初心臉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來,不過卻瞬間就沒有什麼胃口繼續喝湯了。
雖然那時別人的八卦。
但是說起墮胎,她心裡就會有種針刺一樣的感覺。
別的女人在懷孕之後甘願去藥流人流,做掉肚子裡的小生命。
而自己全心全意的去保護那個孩子,卻還是讓那個小生命離開了。
他舉得很悲傷,但是既定的事實已經無法改變,能做的,隻有在將來,期待著能夠早點在懷上一個孩子。
她抿了抿唇,將勺子放在盛雞湯的小瓷碗裡麵。
大概張嵐也看出她已經沒有胃口。
用手肘戳了戳李芸。
李芸看見莫初心將勺子放在小碗裡麵,輕輕擰了擰眉,然後擔心的問她:“初心啊,你怎麼不喝了?”
“喝了很多了,想要跟你們說會兒話。”
她唇角掛著淡淡的微笑。
因為剛剛做了引產手術,不管怎麼看,都有種病弱感。
張嵐從她手裡將雞湯碗接過去,然後才開口:“我們來看你也是希望你能夠早點康複,怕你悶,所以常過來跟你說說話,你不會嫌我們煩吧?”
莫初心失笑:“嵐姐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在醫院裡是挺悶的,你們能過來陪我說說話,我簡直求之不得。”
李芸聽她好像也沒有將剛才的話太往心裡麵去,便又開始講些工作上的事情。
“你手上還有好幾個案子沒有結呢,估計你請假的這段時間,黃律師會把你的案子挪給別人接手。”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我現在人在醫院裡麵,有心無力啊。”
工作交接的事情她能夠理解,以前的時候總是把工作看的很重。
現在結了婚,懷了孕,又流產。
忽然就覺得工作並沒有那麼重要。
比起失去孩子這種事情,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暫時放一放,然後讓他順其自然。
李芸扯東扯西的說些話,想要逗她開心。
她也都認真的聽著。
時不時的附和幾句。
大概這樣聊了一個多小時,李芸跟張嵐就該回去了。
畢竟是周一,又是下午下班之後過來的,在這邊聊上一個多小時,外麵天都要黑了。
莫初心剛做了手術,不方便下病床。
兩個人走的時候千叮萬囑讓她不要碰涼水,她都點頭應下。
畢竟張嵐是過來人,這些事情還是知道的。
她看張嵐跟李芸走後,在床上無聊的去看天花板。
心裡還是會覺得煩躁,即便麵上努力裝作是沒有什麼難過的了,但是失去孩子這種事情就像是心口上被狠狠的剜了一刀。
不是說忘就能忘了的。
她半坐在床上走神的看天花板。
旁邊的手機響了兩聲,她起初沒有去管。
後來才伸手過去將手機按開,然後聽那通電話。
因為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號碼,所以開頭她就問:“您好,我是莫初心,請問找誰?”
她在律所裡麵工作,習慣了在給當事人打電話的時候先報上自己的名字,現在接電話也是一樣。
本以為對方會馬上回複她的。
可是,那邊傳來的隻有沉默。
她擰了擰眉:“如果不開口的話,那我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