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靜的這句話讓季倫忍不住一愣。
接著就緊緊皺起了眉毛,他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季靜,又問了一遍:“媽,你說什麼?”
他簡直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莫初心比他要小一歲,而且母親是靳柯明媒正娶的老婆,莫初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出生,不是自己父親的私生女,那又能成了什麼?
季靜臉色難堪,在緊皺眉毛,沉默片刻之後,才拉住季倫的手,拉著他往外麵走:“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們回家之後再說。”
“有什麼事情是不能當著他的麵說的?”季倫一把掙脫開母親的手,看向身後的靳柯。
靳柯的臉色也有些沉肅。
包間之中走了莫初心跟蔣奕琛,剩下的就隻有他們一家三口。
現在季靜說了這麼件事,季倫不覺得是不能當著靳柯的麵解釋清楚的。
季靜看季倫死活不肯離開,無奈之下,才沉了沉那可躁動不已的心,歎了口氣,道:“既然你堅持要讓我從你爸的麵前,認這個錯,那我也就隻好全都說清楚了。”
季靜這句話頗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而季倫跟她生活這麼多年,自然也能聽出季靜這句話不對頭,裡麵大有文章。
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看季靜,又將視線轉到了靳柯的身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靜愁眉緊鎖,話語之中難掩愧疚跟悔意:“季倫,其實,我是我才是你爸的小三兒。”
一句話,就像是一道響雷一樣,劈的季倫呆呆站在原地半天都不能動彈。
靳柯輕輕歎了口氣,想要阻止季靜:“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
季靜卻是勉力扯了扯唇角,開口:“都是我做的孽,現在不能讓孩子彼此之間憎恨,小倫他也是個好孩子,初心也是,我不想看著他們兩個鬨得不好。”
靳柯垂了垂眼睛。
季靜繼續道:“小倫,我知道這件事我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很難接受,但是當年我愛慕你爸,雖然你爸跟初心媽媽已經結了婚,但是初心媽媽的身體不好,一直沒有懷孕,所以我就趁著你爸醉酒的時候……懷了你……”
當年的細節如果放在二十多年後的今天,絕對能讓季倫嗤之以鼻的評價為狗血。
可是,在當年,季靜做的這一切,卻足夠心計到擊碎靳柯跟初心母親那平靜的小家庭。
季靜雖然心裡有愧,但是卻還是繼續說了下去:“那個時候年輕,雖然覺得對不起初心媽媽,可是眼看著懷上你,你出生,我就去找初心媽媽攤牌了,我跟初心媽媽其實之前也是很要好的朋友,我生了你,總不能讓你沒有名沒有份,所以……”
“那你還要不要臉?”
季倫聽季靜說到這裡,冷靜跟理智全都灰飛煙滅。
想想莫初心過得這幾十年,想想莫初心剛剛出生就被母親遺棄。
想想他這麼多年以來,都覺得母親是受儘了委屈的那個人。
想想當時被人三了又體弱多病的初心媽媽,他真的覺得自己的母親不要臉,無恥。
“小倫,我知道我不對,但是當你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是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
季靜著急的想要解釋。
而季倫卻甩手就走:“夠了,我不想聽你那些卑鄙的手段跟無恥的三觀!”
季倫甩手離開,季靜還想要追上去。
但是靳柯卻伸手,拉住了要追上去的季靜。
靳柯擰眉:“好了,讓他知道這些就已經夠了,彆的就不要再跟他說了。”
季靜眉頭緊緊皺著,眼睛裡麵含著淚:“我當年是鬼迷心竅了,可我要是知道了卓柔懷孕了,我無論如何都會退出的。”
“怎麼退出,當時你連小倫都已經生下來了。”
靳柯皺著眉毛,語氣裡麵也有些煩躁。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當時靳柯的心裡麵也沒有完完全全的忘記卓柔。
當年酒後亂性,讓季靜懷上孩子就是一個錯誤。
之後季靜說是懷了身孕,他也是迷了心,想著卓柔一直懷不上,才想著偷偷讓季靜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誰知道,季靜在孩子生下來之後,去找卓柔攤牌。
卓柔雖然體弱多病,但是卻用情至深,知道靳柯背叛之後,便跟靳柯離婚了。
但是誰都不知道,卓柔在離婚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懷上了身孕。
而卓柔生了一個女兒的事情,更是所有人都不清楚,也沒有料想到。
卓柔在離婚之後就去了美國,這麼多年以來跟季靜靳柯都沒有半分的聯係。
靳柯多方打聽,也並沒有打聽到卓柔的線索。
他對莫初心產生懷疑,覺得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也隻是因為,莫初心在一顰一笑的時候,真的跟年輕時候的卓柔太相似了。
正是因為這種相似,讓靳柯動了心思,拜托了醫院裡麵的護士,在給莫初心梳頭的時候,拔了莫初心一根頭發,然後拿去做了親子鑒定。
鑒定的結果讓靳柯覺得驚訝,卻也在意料之中,甚至是心生喜悅的。
他想要跟莫初心相認。
但是這麼多年,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總是很難讓這麼一個在養父母家裡麵曆經波折的女孩子全部接受並且原諒他的。
他還沒有來得及跟莫初心說出當年跟卓柔的那些舊事。
莫初心就已經失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