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八幾的男人,一身的傷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眼神無辜,問著一個本身就很幼稚的問題,很少有女人能撇下這種人不管。
出於禮貌,聞璐猶豫了會兒,重新坐下了。
“為什麼這麼說?”
她也不缺這麼點時間,正好也可以讓他把那天餐廳的事情解釋清楚。
對於聞璐願意留下聽他說話這行為,高天鶴的眼睛裡是明顯的感激,他說,“做我們這行的,工作雖然看起來很穩定,但是生活不穩定,一年到頭的都在跟著工作到處跑,這次我難得休假,在D國這麼久的時間,其實是要和我女朋友求婚的。”
這個解釋在聞璐的意料之中,她看著他,示意他可以繼續說下去。
“但她拒絕了,在這次調休之前我們吵了一架,原因是她覺得我的心思完全沒在她身上,看不到未來,所以她跟我提了分手,自己一個人跑來D國旅行。”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兒,聞璐的心情有了幾分微妙的變化。
說到底感情的事情分分合合的理由總是雷同。
“我不是沒考慮未來,隻是覺得現在的狀態就很好,如果她早表現出自己想要結婚的想法的話,我會做的。”
“一定要對方表現的很明顯,你才會知道她要什麼?那你最開始跟她戀愛的時候,也是看出她很想和你戀愛才去追她的麼?”聞璐忽然打斷了高天鶴的話,語氣裡頗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高天鶴一愣,詫異的看著聞璐。
聞璐又說,“她沒有安全感,責任很少在她自己身上,大部分都在於你,你可以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麼,明明跟女朋友分了手想要挽回,你卻有空幫我抱孩子拿行李,還輕易就相信了彆人拿給你的我的聯係方式?以為我在勾搭你?”
便簽紙的事情是個誤會,航空公司已經打電話來說明了。
結合高天鶴的反應,聞璐完全可以猜得到,是他女朋友當時也在那架飛機上,見他對彆的乘客噓寒問暖的,所以故意整他想測測他的忠心程度。
高天鶴被懟的啞口無言。
“還有,這一切都不是你自我放縱,喝醉酒來找我撒瘋的理由。”
聞璐的神色很冷,聽完高天鶴剛剛那番解釋,她已經完全沒興趣繼續聽他說下去了,男人為自己辯解的理由多種多樣,但都脆弱的一擊即破。
“可我以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身後傳來高天鶴艱澀的聲音,有些無力,“她認識我的時候,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也從來沒要求我改過,我怎麼會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
聞璐愣了一下,攥緊了手提包,停了幾秒還是走了。
一直坐到車裡,她腦子裡還回蕩著高天鶴的那句‘可她認識我的時候,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也從來沒要求我改過’。
這番話,讓她忽然開始懷疑在和厲風行那段婚姻中,自己的過錯來。
厲風行曾質問過她,憑什麼她當初那麼喜歡他,後來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那個時候她覺得這話問的諷刺,她憑什麼就要喜歡一個人喜歡的一如既往?
但如今看來,厲風行的質問似乎不無道理。
最初遇見厲風行的時候,是自己一頭熱的喜歡他紮了進去,覺得他哪兒都好,即便他對自己有些冷淡,但能嫁給他就是一件特彆讓自己滿意的事情,隻不過是後來自己要的越來越多了而已。
其實那段婚姻裡,隻有厲風行在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