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
“我也愛你。”他平靜的神色下,波瀾起伏的情緒幾乎如那晚彩虹村海灘上拍打礁石的海浪一樣,驚起千堆雪。
這是聞璐第二次跟他說這句話,第一次說的時候,還是四年前的婚禮上,婚禮的司儀讓他們讀的那段話裡有著三個字。
三年的婚姻裡,聞璐從未說過,他亦如是。
此刻,他才明白‘我愛你’這三個字隻有當對方有和你同樣的回應時,說出口才有意義。
時間是一劑良藥,隻要他夠有耐心,那些不可為外人道的傷痕都能慢慢撫平,他終於一點點的找回他摯愛的這個女人對自己的那些依賴感。
我愛你。
我也愛你。
——
與西港隔海相望的是澳島南區。
綿延的青山占地幾乎劃開了南區三分之一的麵積,所劃出的這一片土地,在寸土寸金的澳島隻是一座私人莊園,和國外的溫莎古堡同名。
而說起溫莎莊園,在澳島可謂無人不知。
著名的澳島賭王李鴻業的李氏家族就是住在這座莊園裡,除了最受寵愛的四房太太長居西港之外,他另外三房明媒正娶過門的太太還有諸多兒女們都是住在溫莎莊園內。
莊園的占地麵積夠大,隻要不是刻意製造見麵機會,各房幾乎撞不到一起,幾十年都相安無事。
一輛黑色的林肯從莊園的大門開出,後座上是賭王二房太太的長房千金和姑爺,倆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
女人約莫四十出頭,穿著香奈兒高定套裝,翡翠項鏈珍珠耳環,手上戴著鴿子蛋大的鑽戒,一身的珠光寶氣。
一雙眼睛帶著幾分凶相,一開口就知道脾氣不好,“西港的慈善晚宴有什麼可去的,我真不明白媽是怎麼想的,你居然還主動答應要去,腦子壞了吧?”
旁邊的男人年紀大的多,鬢角已經生了白發,但皮膚和身材卻保持的極好,一身儒雅的氣度,即便太太說話難聽也沒半點慍色,“媽這個決定沒錯,大陸市場更廣,而西港和大陸的交集更多,慈善晚宴上能接觸到更多的大陸客商,以便我們尋求更好的合作機會。”
“得了吧,大陸市場好?沒看出來。”
“跟二十年前相比好太多了,而且我們需要一些突破口。”
賭王各房中二房手裡的家族企業是最多的,外人看來二房最有權力也最受器重,其實不然,守著老產業想做出成績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這也就導致了二房至今都乾著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其他各房在有點小成就都能得到褒獎,而二房光是保持老產業的穩定就耗費不少精力了。
如今賭王年紀大了,剩下的產業該交給誰來繼承,除了看情分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看各房的能力,大房如今專心禮佛,沒什麼競爭力,三房太太倒是有本事,可惜架不住兒女一個比一個不成器,算下來也就是四房是對手了。
說出這一想法後,旁邊的太太更是不屑,“我覺得你真的是杞人憂天,四房到現在都沒進家門,他們有什麼資格繼承家業?”
“不進家門就是她的聰明之處。”
賭王風流成性誰都知道,身邊的女人向來就沒少過,誰都是奔著要進這莊園來的,但偏偏四房太太劍走偏鋒,即便是都公開是名正言順的四太了,也沒見她往這溫莎莊園踏進過一步。
外界都傳聞,賭王四太人淡如菊,淡泊名利。
但反過來想,一個全心全意為自己付出的女人,還什麼名分都不要,哪個男人不心疼,所以這些年即便某人沒開口,手裡的產業倒是見風就長,已經不得不引起重視了。
想到即將要去西港參加的慈善晚宴,還有晚宴上將會見到的一些故人,男人有些失神,轉頭望向窗外的風景,目光越發悠遠起來。
得有二十多年沒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