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盛若蘭消瘦了一大圈,原先是個珠圓玉潤的貴婦,如今瘦的跟製片人似的蒼白憔悴,也沒穿的跟之前一樣珠光寶氣,黑襯衫黑長裙,頭發也沒打理,鬆鬆垮垮的紮在而腦後,整個人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幾歲。
也難怪,剛小產沒幾天就從醫院出院,忙前忙後的處理集團的突發變故,應對董事會的苛責,還要打點入獄的兄長,安撫已經神誌不清的母親。
以及準備父親的葬禮。
看到她胸前彆著的小白花,陸昭昭忽然覺得刺眼的很,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
“謝謝,但不用麻煩了,”盛若蘭聲音很輕,遠不是從前尖銳刻薄的樣子,瘦削的手指攥著調羹,在咖啡裡放了很多塊糖,很慢很慢的攪拌著,“你能接我的電話來赴約我已經很感激不儘了。”
陸昭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晚出事之後,她在醫院陪到淩晨,確定盛若蘭的孩子沒保住,但是人沒什麼人大礙之後就走了,等她趕到盛家的時候,警察已經把盛若蘭的母親帶走問話,而盛老董事長突發腦溢血已經送去了醫院,陳曼也去醫院了。
偌大的一個盛家老宅被封了起來,警戒線的外麵,冷秋依舊是西裝革履一絲不苟的樣子,卻坐在台階上抽煙。
一根接一根,腳邊散了一堆煙頭。
看到陸昭昭的時候,他愣了一下才站起來,似乎是想說點什麼,但是陸昭昭沒過去,幾乎是下一秒就轉身走了。
她來是受了陳曼的委托,看這個樣子她是沒攔得住,不管發生了什麼,什麼原因,都跟她沒關係,她不想知道,也不想過問。
隔日看到新聞時,她將報紙丟在一邊,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收拾東西回泗水的項目上工作。
直到昨天盛若蘭給她打電話,說想見她一麵。
“我跟冷秋離婚了,”盛若蘭將紅色的本子推到桌子中間,麵色冷靜的不像話。
陸昭昭看著紅豔豔的本子,隻覺得這個顏色諷刺的很。
“不打開看看麼?也好安心。”
“不用了,這跟我沒什麼關係,”陸昭昭的語氣有些艱澀,“我說過的,我不會跟他再有什麼聯係,從前是,現在也是……”
“不用跟我說這個,”盛若蘭竟扯出一抹笑來,“我先前一直想不明白,當初是他答應我要跟我結婚的,是他求的婚,我從來也沒逼著他過,可是為什麼結了婚以後他還是惦記著你,甚至於……結婚三年,他都沒碰過我。”
陸昭昭神色一滯。
“我以為有個孩子就會好些,所以想了點辦法,可你知道嗎?他在床上意亂情迷的時候,喊得是你的名字。”
“你彆說了。”
陸昭昭攥緊了手,臉色難堪。
盛若蘭卻不似從前的情緒化,此時冷靜的過分,語氣平緩,仿佛在說一件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似的。
很從容的喝著那杯加了不知道多少塊方糖的咖啡,但隻是喝了一口,又放下,皺著眉加了一塊糖。
“送我去醫院的事情,一直都沒感謝你呢,”她說。
“不用。”
“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想來想去,雖然有點晚了,但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件事了。”
陸昭昭不解。
盛若蘭說,“你還不知道冷秋為什麼突然做出這些事吧?一定也很好奇當年他為什麼突然就和你分手,轉身就跟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