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兩個字在電話裡回蕩,空蕩蕩的。
簡白的太陽穴突突的跳著,生怕她再想不開,“我谘詢過律師了,殺人的事情跟你沒關係,就算是綁架那個小歌星,你也沒傷害她,頂多是非法拘禁,前前後後加起來你的罪,最壞的打算也就是判個幾年,你何必?”
“彆忙了,”盛若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似乎很累,“簡白,我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判決結果怎麼樣,對我來說不重要。”
“放屁,你做完什麼了?費儘心機騙我幫你,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我還以為你要乾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要弄死多少人,讓冷秋一輩子生不如死,可你都乾了什麼?”
簡白的話,讓盛若蘭沉默下來,頭也低了下去,悶聲道,“我本來是要那麼做的。”
“是,你要他失去親人、朋友、愛人,你本來是要他嘗嘗跟你一樣的痛苦的,可為什麼最後換了藥?”
“我……”
盛若蘭苦笑一聲,“那種痛苦我嘗過,所以……”
“所以什麼?”
“舍不得。”
因為嘗過失去親人和愛人那種痛苦,因為這兩年裡自己無時無刻不被這樣的痛苦折磨著,所以她舍不得,舍不得讓他跟自己一樣,餘生都在這樣的痛苦裡度過。
即便她恨他,恨他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三個字在電話裡回蕩,簡白先是一怔,旋即皺起眉,仿佛是對著空氣說話一樣,聲音很低,“蠢瘋了。”
“……”
從看守所出來,簡白的臉一直沉著,上了車後就給律師打了電話,“想儘一切辦法,給她減刑,不能讓她自己在牢裡待著。”
盛若蘭的案子棘手,幾乎沒有律師願意接手。
名氣小的律師簡白信不過,名氣大的那些又沒人願意自砸招牌,好不容易花了重金聘請了業內的一名金牌律師,對方給出的預判結果也不儘如人意。
對方說起碼二十年的有期徒刑。
人生能有多少個二十年,盛若蘭如今三十多歲的人了,二十多年後出獄,已經是個老人,大好的年華全都蹉跎在無儘的等待中。
簡白的要求讓律師很為難,電話裡解釋了很多,挑起了她的脾氣。
“最多十年,不能更多了,你看著辦。”
掛斷電話後,簡白煩躁的看向窗外。
她原本就不喜歡南城,夏天太熱,冬天又太冷,現在因為盛若蘭的事情,她更討厭這個地方了。
手機鈴聲響起,她以為是律師打來的,沒看來電顯示便接聽了。
“我說了十年,你想辦法,跟我多說沒用。”
“簡小姐,是我。”
電話那頭的女聲讓簡白眉頭一皺,看了一眼,來電顯示,VE的主編陳曼。
半個小時後,南城一家頗有設計師格調的咖啡廳裡,服務生給角落的位置上了兩杯咖啡離去。
“陳主編倒是有閒情雅致,還約我喝咖啡,如果是要催專欄的話,我過會兒讓助理發過去,早就做完了。”
“不是,”陳曼皺了一下眉,“我是想跟你打聽盛若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