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在孤兒院的記憶,她幾乎沒有,後來被收養,過得也是普普通通尋常人家的日子,那些黑社會的紛爭,殺人不見血的故事,對她來說僅僅是故事而已。
這是她第一次聽說真實的,和自己相關的殺人。
段桑握緊了她的手,儘管內心波瀾起伏,可是麵上卻依舊保持著他一貫的冷靜,這一點和霍嘉梵極像。
如果說在那個男人殺了阿刀之前,他和霍嘉梵之間的仇恨隻是間接害的霍佳琪失去最佳治療機會,並不是真正的仇恨的話,那麼在殺了阿刀之後,他和霍嘉梵的梁子就真的結下了。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霍嘉梵是帶小弟的,死了一個小弟,尚且要帶人去討回公道,何況死的人是他看做親兄弟的阿刀。
“老板最初真的沒打算把他怎麼樣,但是阿刀死了,他什麼都不做的話,對不起阿刀,也對不起跟著他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
所以那個男人沒能逃出海關,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說完這些,丹尼爾看著段桑,“我知道,你查到的是他的死因,是老板動的手,一點沒錯,但是後麵的原因你沒查到。”
這段故事太長,時間又久遠,其中細節不是他能查到的,他甚至都沒查到阿刀這個人。
很久之後,
“所以呢?”段桑握緊妹妹的手,麵色沉鬱,“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像他一樣,動不動就私下用暴力解決,要法律乾什麼?”
他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法治社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像霍嘉梵這種野路子靠著黑道背景欺壓弱小起家的人,他最看不上。
所謂劫富濟貧,所謂行俠仗義,聽起來好像豪邁,大快人心,可是犯法就是犯法,在你破壞社會公平的同時,不管你殺的這個人是不是十惡不赦,隻要你用的方法不對,你和那些人並無二樣。
丹尼爾皺了皺眉,“小桑少爺,您和宜恩小姐的成長背景雖說有艱苦,但大多還算安穩,要是時間再退個二三十年,您看著老板是怎麼一步步走過來的,或許就不會說這話了。”
人生很多時候選擇一條道路是無可奈何的,你左右不了。
“我們都生在太平盛世裡,是運氣,是生得好,可是你得知道,即便是太平盛世,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也有無數人在底層苦苦掙紮,天網恢恢,真的疏而不漏嗎?世上有那麼多死不瞑目的人,哪有什麼非黑即白的世界。”
段桑皺著眉。
丹尼爾從沙發上起身,“小桑少爺,我該說的都說了,您要帶著宜恩小姐離開西港,老板肯定不會攔著,肯定會私下派人護著,您原不原諒老板除了老板自己很在意之外,從我這個旁觀者的角度,我隻覺得不存在原諒二字。”
霍嘉梵半生都為了親情所累,到頭來連理解二字都得不到,丹尼爾跟著他多年,看著都覺得苦。
酒店的房門關上,臨走時丹尼爾那句,“您和小姐早些休息”在房間裡回蕩。
段宜恩訥訥的看著段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