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謹走進病房時,童安安正在病床前安撫泡泡。
孩子的情況穩定下來已經睡著了,小小一團縮在床上,白白嫩嫩的小手被針頭紮著,左邊臉蛋上還有一個被蚊子咬過的紅疙瘩,看著就叫人心疼。
原本在泡泡身邊紅著眼眶的小女人看到穆承謹進來,她立刻又給自己裝上一副堅硬的殼:“你已經知道了吧。”
“你回來搞出這麼多事,就是為了讓我捐骨髓?”穆承謹問她。
童安安擰了根溫熱的毛巾替泡泡擦臉,沒回答這個問題。
這時候,穆承謹的手機響了。
男人看來電顯示是公司打來的,眉心微擰。
將手機關機後,穆承謹再次開口:“我可以答應骨髓移植。”
聽他這麼說,童安安臉上並未表現出開心,或者說受寵若驚的神情,依舊保持著自己的節奏給泡泡擦完臉又擦身子。
穆承謹倒是也沒表現出不耐煩,男人高大的身姿就杵在那裡,等著她給回應。
穆承謹摸出一支煙咬在嘴裡,原本想抽來著,但一直沒點打火機。
他就站在門口,看著病房裡的小女人忙前忙後給孩子收拾。
說來也奇怪,童安安四年前給穆承謹的印象,就是個被寵壞了,不知人間疾苦也不懂人心險惡的大小姐。
而四年後這個女人再次出現,依然精致又美麗,還多了一絲讓人牙癢的狡黠。
不管是哪種氣質,都很難讓人想象,她照顧起孩子來會這樣得心應手,家務活也不在話下。
對一般男人來說,這種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小女人,娶回家當老婆確實還不錯。
但穆總所認為的一般男人,自然不包括他自己。
童安安在忙完之後,終於有心情跟穆承謹說話,“話彆說太早,我做配型的結果是吻合度不夠,你的骨髓也不一定能用。我在國外還看過一些移植失敗的例子,出現排異反應的後果會很嚴重。”
“所以呢?”穆承謹問她。
“醫生給我最好的治療方案,是臍帶血。可惜我生泡泡時的環境太差了,精神病院也不可能替我保存臍帶血。”
“這才是你想跟我結婚的真正目的?”
“穆總您言而無信不是第一次了!我自己被騙過,可不能拿孩子的命來冒險。不管是讓你捐骨髓還是生二胎,我必須有婚姻作為前提保證。不過你放心,等泡泡手術成功病好之後我們可以離婚。”
“我答應捐骨髓就不會反悔,隨你信不信,但結婚不可能!”
“這麼說就是談不攏咯?”
幸好童安安剛才沒有真情實感,她不提孩子病情,因為從來就沒指望過穆承謹了解之後就會改變態度。
嗬,果然還是那麼冷血無情。
“沒關係,那咱們就走著瞧吧。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穆承謹都不知道該說這個女人太天真?還是太沒有自知之明?
如今在整個帝都,沒人敢在他麵前這麼囂張。
更彆說強迫他做不想做的事,逼他娶不想娶的人。
從病房出去之後,穆承謹才點燃煙。抽了一口按滅,接著點燃,來回循環好幾次,心情煩躁到不行。
以穆承謹的權勢外貌,這些年來圍在他身邊的女人從來不少。有許多仗著他和江曼麗之間沒有公開承認關係,便暗戳戳使勁挖牆腳,使儘渾身解數隻為爬上他的床。
當然,這種女人入不了他的眼,最後都被清理了。
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童安安這麼讓他心煩,敢明目張膽地挑釁,目的明確地勾引。在他麵前耍完心眼,扭頭還能搬出一個都是為了孩子的‘偉大借口’,讓他不好拿她怎麼樣。
穆承謹都不知道是氣她未經允許就生下自己的孩子,還是該氣泡泡生了這種病,那女人居然還敢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