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親愛的穆先生,看在您十分有誠意的份上,我可以答應您提出的要求。”
“不過有一點需要您提前知曉,那就是您夫人所在的地方位於戰區,昨晚剛經曆過空襲,我們得到的消息是那座城市已經變成廢墟了。”
“所以您最好有心理準備,就算趕過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她!”
其實本姆的話已經說得非常委婉了,他想表達的意思是就算現在趕過去也很難找到活著的人。
但看穆承謹緊張的態度,他竟然千裡迢迢跑到這裡來,還開出大價錢、如此勞師動眾讓他們幫忙救人。
如果最後結果不儘他意,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啊!
隻能祈禱那位穆太太有神明護體,可千萬彆在大轟炸中喪了命。
“穆總,救童小姐的事讓我們去吧。”
穆承謹這次來也帶了自己的手下,其中就包括金石金日兩兄弟。
金日隻管聽命行事,但金石的考慮卻要多一層。
穆氏集團前段時間那出事還沒有解決,甚至新聞發布會隻召開到一半,就因為收到童安安出事的消息提前結束了。
輿論恐怕免不了一頓揣測。
在這風口浪尖需要穆總留在國內坐鎮,主持大局。
況且剛才本姆已經說了,童安安所在的地方可是戰場!
穆總如此矜貴的身份,怎麼能讓他親自以身犯險呢?
再說,童安安所在的位置消息是有人通過匿名郵件發給穆承謹的。
消息真假尚未可知,存在彆有用心之人故意引穆總前來的可能。
畢竟這段時間在背後跟穆氏集團作對的那人還沒被揪出來,不可不防。
金石所考慮到的,穆承謹不可能不知。
但穆承謹依然來了,他甚至根本沒為其他任何方麵的猶疑分心。
金石的提議,也完全被他給忽略了。
金石:“……”
果然,童小姐不在身邊穆總就聽不進任何意見。
何況現在有危險的是童安安,穆總心係嬌妻,衝冠一怒的樣子,完全就像是古代為美人誤國的暴君。
這話可不是金石說的,而是金日偷偷問他:“穆總為什麼一定要親自去救人?”
“額……因為愛情吧。”
“都怪童安安,那女人就是男人的拖累!”
金石趕緊打住他:“兄弟,這話可不能亂說。”
沒看穆總多緊張童小姐嗎?
就算真因為救人而有任何損失,那也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
輪不到外人插嘴!
……
戰亂中的城市,就如同癱瘓的老人。
連移動都十分困難!
童安安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能運轉的汽車站,她學當地女人用極具民族特色的紅色頭巾遮住半張臉,完美地將自己融入逃難隊伍當中。
周圍有人交談,有人撞過她的肩膀匆匆朝前擠,也有女人和孩子的哭泣聲。
每個人都像是案板上的魚,明知刀俎在上,卻用儘渾身最後氣力拚命掙紮,隻為尋求那萬分之一可能存在的生機。
“你是亞洲人?”有人試探性拉了拉童安安的袖子。
童安安回頭,發現是個裹頭巾的老婦人。
對方被她眼中的戒備嚇到,後退了一步。
童安安注意到對方懷裡動了一下,拱出一顆毛茸茸的小孩腦袋。
但被婦人神色緊張地按了回去,小聲安撫著懷裡的孩子讓不要亂動。
童安安的眼神柔和下來,點了點頭。
算回答了剛才的問題,她是亞洲人。
“我聽到消息說,他們五點要轟炸車站!快跑吧!趁還有車子發動,跑得掉一個是一個!”
婦人說著像是提醒了她自己時間不多,更加賣力地往前麵擠。
昨晚轟炸一整夜,炮聲停下來之後整座城市如死了一般寂靜無聲。
但今天又從各個角落裡,又湧出了這麼多幸存者。
不知道為什麼,童安安看到逃難的人們大批聚集在一起,心情難以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