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鈴響起的那一刻，她的心臟又揪成了團。
想得到他的消息，又害怕是壞消息……內心緊張、矛盾、不安。
“喂。”鈴聲結束，沈逸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您好，我是沈逸。”
“是我。”黎米輕聲開口，“他怎麼樣了？”
“師父？”沈逸很吃驚，“這是你的號碼？”
“不是。”她眼含淚水，儘量平靜，“這是張林墨的手機，你快告訴我，他現在怎麼樣了？具體是什麼情況？真的脫離生命危險了嗎？”
“脫離了，但是還沒有醒來。”沈逸如實告訴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也有可能……在不久將來的某一天會醒來吧。”
他的話好沒底氣。
淚水滾落，黎米隻覺灼熱的痛滾滾而來，她眼底掠過一抹傷痛，“你會想辦法讓他醒來的，對不對？你會努力對不對？”
將所有希望寄托在徒弟身上。
“他不能成為植物人！”黎米內心充滿了恐慌，聲音激動哽咽，“他是天之驕子，是商界的傳奇，如果他成為了植物人，那跟死了有什麼區彆呢？”
“師父……”沈逸心房也在收緊，“我會努力，可是……很多事情並不是努力就有結果，所以如果我做不到，請你不要責備我。”
她握著手機淚如雨下，連呼吸都是痛的，“我不怪你……我隻恨我自己。”
“你還好嗎？”沈逸擔心她的情緒，“你在哪？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黎米沒有回答，她難過地掛斷了手機，緩緩將手機從耳邊拿下。
有那麼一瞬間，她隻覺周圍空氣裡彌漫著玻璃渣渣，每呼吸一口氣都紮得她肺疼。
植物人……
他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這是黎米怎麼也接受不了的事實。
這一晚，她又哭了很久，自責了很久。
這一晚，她將相冊翻了又翻，將他染滿笑意的臉撫了又撫，淚水一顆顆滾落在他的容顏，炸開一朵朵晶瑩無助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