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
一切反轉的太快，下麵的人還沒反應過來。
牛翠花早知道自己在廠裡待不下去，但王建成，他原本是廠子的骨乾力量，工資待遇並不低，其實他很珍惜這份工作的。
“真，真的現在就可以…領錢？”王建成不可置信。
季風根本懶得再多看他一眼。
“老板說話你沒聽見麼，跟我來吧，先給你結賬。拿了錢趕緊走吧。”柳青黛冷冰冰道。
既然電話那邊的人是雲總，那一個億，說了明天到賬，就一定能到。所以現在賬上的錢她也敢動了。
沒人知道，季風的心情為什麼突然斷崖式將至冰點。
回東江前，季風猜到了廠裡可能會遇到的麻煩，他提前給雲韻打過電話，希望她幫個忙。雲韻自然不會拒絕。
季風知道，雲韻手上的盾構機研發項目也很燒錢，她也很難。
於是仔細斟酌之下，跟她開口2千萬，因為，萬一那些工人鐵了心鬨事，就需要這些流動資金，才能挺過這關。
季風知道雲韻也很為難，但此時除了她，沒人能幫到自己。
電話裡，聽見那一個億，季風心裡五味雜陳，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他知道，這一個億一定是雲韻經過精心測算，能付出的所有。
如果她的項目在這過程中出現什麼差池，可能連備用金都不夠了。
季風愧疚，抱歉，難過，又…心疼。
工人鬨事的危機剛解除，季風走下台，想給雲韻打回電話，告訴她彆給自己打那麼多錢。
但手指放在按鈕上，卻發現很難按下去。
對於雲韻，自己欠她二千萬還是一個億，有區彆嗎？
如果在這個時候計較數字，季風隻會覺得自己無恥，明明虧欠那麼多，還努力昭示著自己心裡公平的小九九，自欺欺人，這種事對自己和雲韻都是更殘忍的。
這筆賬，怕是永遠都要糊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