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茶杯,正色道:“陸先生受苦了,若非牽扯到妖書案,也絕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陸文淵歎了口氣,道:“侯爺,我真沒打算影射朝局,可是在有些人眼裡,卻......不提也罷。”
江城點了點頭,沉聲道:“陸先生,我此次前來,是想問問你對時局的看法。”
陸文淵心中一動,知道江城用意,想來是對自己有考察之意。
他微微沉吟片刻,然後抬起頭,麵色一凝,道:“說句大不敬的話,不出十年,天下必定大亂,到時候,大隋可能傾覆。”
江城聞言,微微皺眉,道:“陸先生為何如此肯定?”
陸文淵捋了捋胡須,緩緩說道:“大人可知西北之夏國?夏國的國主趙安世,此人雄才偉略,有霸主之姿,能征善戰,有覬覦我大隋之心。如今夏國雖然弱小,但若是其國兼並草原和西北各國之後,必定會成為大隋的心腹大患。以大隋如今勾心鬥角的朝局來看,必定不是夏國的對手。一旦夏國和遼國兩國聯手,必定會對大隋構成巨大的威脅,到時候大隋危矣。”
江城聽後,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陸文淵所言非虛,大隋朝廷內部的紛爭和外部的威脅確實日益嚴重。
江城問陸文淵:“陸先生,我大隋疆域遼闊,人口億萬,這夏國終究是小國,此言是否誇大其詞了?”
陸文淵緩緩搖頭,道:“侯爺,小人並沒有誇大其詞。我大隋疆域遼闊,這是無疑的,但百姓生活困苦,與官府離心離德,地方諸侯並起,豪強稱霸,已經尾大不掉,朝廷對此也是無能為力。我大隋縱然疆域遼闊,百姓億萬,可是還能從民間抽調多少兵力和物資呢?這國家之爭,其核心在於對民力的汲取和調動。無論這個國家是落後也罷,文明也罷,也無關是否仁義和殘暴,隻要能夠高效地汲取民力,便能在戰爭中占據優勢。可是如今的大隋,還能汲取多少民力呢?烽煙四起,戰火連綿,百姓疲於奔命,哪裡還有多餘的力氣為國家效力?”
陸文淵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至於夏國,雖然是小國,但他們實行的是落後的軍民一體的奴隸製,但是卻能夠直接從民間汲取大量民力。長此以往,厚積薄發,他們的實力豈可小視?夏國國主趙安世野心勃勃,一旦他找到合適的機會,必定會對大隋發動猛烈的攻擊。到時候,我大隋是否能夠抵擋得住,還是一個未知數。”
江城聽完陸文淵的一番言論,心中豁然開朗,茅塞頓開。
他拱手一禮,道:“陸先生所言極是,我受教了。不知道陸先生是否願意在本侯爺身邊充當一位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