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小小的蓮芮立馬就被她的厲聲嚇到臉色發白，本就單薄的身子更加瑟瑟發抖，仿佛下一秒就能摔倒一樣，淚珠也積蓄在眼裡，襯得小鹿似的眼眸更加晶瑩剔透。
“回娘娘…娘娘…的話…奴婢…奴婢打賭輸了……”儘管嚇得要死，蓮芮卻還是支支吾吾地，堅持著把話說完。
甚至於傅一欣距離她那麼遠，都能看到她不斷努力地想將眼淚憋回去的動作。
不知道為什麼，向來囂張跋扈的傅一欣突然就覺得心軟乎乎的。
“不過是問你一句話，至於嚇得這個樣子？”雖然下意識地對她心軟了，可是傅一欣還是凶巴巴地看著她，語氣也有些嫌棄，“本宮就這麼嚇人啊？”
說起這個，蓮芮立馬就睜大了眼睛不斷地搖著頭，緊張地不行：“不是的，娘娘長得很好看！”
傅一欣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原本在小元子和坤寧宮處受的氣莫名其妙的就消散了。
“行了，快來伺候本宮梳洗，即便是你沒做過，當初剛入宮時肯定也學過，大不了若是做不好本宮就把你扔到禦獸苑內喂狗。”她朝那站在門縫處，放佛一陣風就能刮倒的小姑娘招了招手。
蓮芮一臉遲疑地看著她，腦海中卻是就在剛剛殿外，其他幾個宮女姐姐說的話。
“這個良妃娘娘啊，雖然與咱們皇後娘娘都是來自大離，可是她與皇後娘娘差遠了呢。”
“對啊對啊，她可是狠毒的要死，據說在大離的時候就這樣囂張跋扈呢，在大離她的名聲就相當於那個出身丞相府的嫡女也就是現在顧大人的妻子李小姐，是一樣的。”
“……你說她怎麼這樣啊。”
……諸如此類。
晃了晃腦袋，蓮芮將那些不好的話統統都扔到一旁，小臉揚起淺淺地笑意，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正殿，先是將那些零碎的瓷瓶碎片歸攏了下，才走到傅一欣麵前，咧嘴笑著，“那奴婢就先幫娘娘您沐浴吧。”
傅一欣若有似無地點點頭，算是應聲。
半刻鐘後，傅一欣有些無力地看著眼前手忙腳亂的小宮婢，惱怒地聲音卻沒有以往的狠戾，生怕將這個小姑娘嚇跑了，“你當初進宮到底有沒有學過給娘娘們梳洗？”
蓮芮漲紅著小臉，不停地低頭，聲音呐呐，“學過……可是奴婢太笨了，所以那些掌事姑姑就讓奴婢隻負責灑掃。”
“行了，彆弄了，直接披散著吧。”傅一欣想要發火，可是看著這個膽怯卻極為認真的小宮婢，突然就開不了口了。
見鬼了，她堂堂大離郡主，大梁的良妃娘娘，何時有開不了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