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年正想狠下心將沈傾的小手甩開,他就又聽到了她的聲音。
如同著了魔一般,他忍不住坐回到床邊,輕聲開口,“沈傾,你說什麼?”
“大哥,我寧願五年前你沒有救我。”
沈傾完全沒有注意到傅時年的存在,她如同夢囈一般,自顧自地開口,“大哥,我寧願那場車禍中,死的人是我。”
“死的人為什麼不是我!活著,真疼啊……”
沈傾的眼淚掉得越來越厲害,“真疼……”
疼得她,就連在睡夢中,也無法得到短暫的寧靜與歡愉,疼得她,隻想沉淪地獄無間,再也不想睜開這一雙眼睛。
可就算是不睜開這一雙眼睛,那些痛意,也是如影隨形,世人的怨恨,更是如同魔咒一般,將她的身體,緊緊箍住,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無儘的謾罵與指責,無儘的報複與折磨,這疼,怎麼就到不了儘頭呢!
沈傾的情緒,忽而變得激動無比,她一邊掉著淚,一邊不停地搖頭,“我沒有害人!我沒有喝酒,我沒有勾大哥,我沒有害任何人,不是我,不是我……”
沈傾越來越激動,她手背上的針管,都差點兒被她給甩出來,傅時年生怕她這麼激動會傷到她自己,他連忙上前,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沈傾,你冷靜點兒!”
可能是因為聽到了傅時年的聲音,沈傾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隻是,這一次,不同於之前,她看向傅時年之時,眸中帶著濃重的信賴與依戀,她的眸中,隻有空洞的疏冷,仿佛,他於她,不是朋友,亦不是仇敵,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傅時年被沈傾的眸光刺到,他的心中,忽而就說不出的狼狽。
沉默了許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沈傾,你剛才說什麼?五年前,你沒有酒駕害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