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落在她身上,他能夠清晰地看到,她的身上,有一道明顯的口子。
顯然,她此時是特彆特彆疼的。
她身上的冷汗,已經將她海藻一般濃密的長發浸濕。
混雜著刺目的鮮紅,有一種死亡的淒迷與絕望。
血,那麼豔麗那麼豔麗,可她的小臉,卻又慘白得尋不到一分一毫的血色。
她下眼皮上的毛細血管,清晰可見。
她的皮膚太好,就算是靠近了,也看不見稍大一些的毛孔,可她的皮膚越好,此時讓她看上去越像是一個一碰即碎的瓷娃娃。
慕歸程顫抖著手,他都有些不敢觸碰沈傾。
她的小臉,痛苦地皺成了一團,她似乎已經沒有了睜開眼睛的力氣,她緊緊地閉著眼睛,額上的冷汗,依舊一顆一顆滲出。
她的手指,輕輕顫抖著,她似乎是想要抬起她的手,好按壓一下她的傷口,讓自己彆那麼疼。
可是,她的手,抬不起來。
慕歸程讓沈傾給蘇染捐腎,是因為他覺得,一個健康的人,就算是缺失一顆腎臟,也不會危及性命。
況且,沈傾作惡太多,就算是他要了她的命,也是她罪有應得。
隻是取走她一顆腎,他們兩清,真的是太便宜她了。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的身體,竟然已經破敗到,都無法給彆人捐贈腎臟了。
心口的那股子恐慌,越來越濃重。
祁盛璟心中的驕傲,他對沈傾的濃重的恨意,又讓他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恐慌。
他冷下臉,努力用最冷酷的聲音對著她開口,“沈傾,你彆給我裝死!”
隻是,不管他怎麼努力裝得冷酷麻木,都克製不住自己聲音中明顯的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