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陪著他輸了四個小時的液。
從他病房離開的時候,走廊上還有同事們對這床病人的小聲議論。
“程醫生輸液從不會鼓包回血。”
“聽說那個病人一直鼓包回血。”
“什麼鼓包回血,分明就是他自己在程醫生轉身的時候把針頭扯出來,然後又自己紮進去的,才會鼓包回血。”
“有病吧?”
“噓,小點聲,他是蔣家的獨生子,小心被人知道了,處分你。”
蔣家在這家醫院有股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沒有人願意去得罪蔣家。
更彆說這個未來蔣家的唯一繼承人。
她上午是應該開診的,但是因為蔣顧的原因,隻能閉診。
不過,掛了他號的許多病人都是外地來的。
她從不做讓人白跑一趟的事情,所以中午沒有吃飯,用整個午飯休息的時間,把上午的病人加班加點的診完了。
下午,也是她開診的時間。
一直到五點,才停下來。
而這一天,她從早上開始,一直到下午,都是滴米未進。
她累的厲害。
然而,要下班的時候,35床那邊又鬨了。
“程醫生。”護士文靜慌慌張張的過來。
程澄因為餓過了頭,反而已經不餓了,隻是胃裡有些揪著疼,倒也不是不能忍,“出什麼事了?”
“35床的病人,不讓我們給他測體溫。”文靜咬了咬嘴唇。
顯然,伺候蔣顧的時候,沒少挨罵。
“我去吧。”
她往前走,文靜看著程澄一路往前,有些難過的抹了一把眼淚。
旁邊的護士看見文靜抹眼淚,走過來安慰,“又被那個難搞的祖宗欺負哭了?”
“不是,”文靜紅著眼睛道,“我就是覺得程醫生,挺累的……”
也挺倒黴。
後半句話她憋在心裡,打死也不敢說出來。
想到蔣顧那陰戾乖張的眼神,她閉緊了嘴巴。
骨頭縫都覺得冷。
程澄推開門,看見蔣顧在一隻手玩手機。
他聽見聲音,就把手機放下了,像是知道來的人是她一樣。
他很配合,解開了病號服的衣帶,露出一片胸.前的皮膚。
那片皮膚緊實強健,往下看去,還能看見明顯的腹肌輪廓。
顯然,在入院之前,他是個很喜歡運動的男生。
程澄安靜利落的,將腋下溫度計給他放上,提醒,“夾好。”
蔣顧望著她的臉,眼神有些專注。
程澄沒有去在意她的眼神,弄好這些之後,就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他看著她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冷不丁的開口,問:“你剛下手術?”
“剛閉診。”
“找你看病的人很多?”
“嗯。”
蔣顧望著她,不說話了,黑沉沉的眼珠裡麵,都是她閉眼休息的模樣。
就在程澄以為他會看在自己很累的麵子上,不再說話的時候,他又開口了,“他們為什麼都找你看病?”
程澄聽見這句話,抬起了眼睛,望向他。
蔣顧這次沒有直視她看過來的眼神,而是垂下了眼,眼睫遮住了半個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