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被勸動了。
趙其琛將小米粥喂到她的嘴裡。
程澄在黑暗裡沉默艱難的吞咽著。
“絕食是最沒用的抗議。”趙其琛在黑暗裡，輕輕將瓷勺遞到她的唇邊。
程澄沉默的就著勺子吃了一口。
她也覺得絕食抗議很幼稚，但是，她要知道趙其琛到底想做什麼，她需要麵對的是什麼。
現在好了。
趙其琛告訴她了。
她即將麵對的不隻是肚子裡懷上一個趙其琛的孩子。
而是，元家跟趙家的瘋狂報複。
“我父親很生氣，”趙其琛一邊喂她吃粥，一邊道，“可欣是他最疼愛，也覺得最虧欠的女兒，是他的心頭肉，你雖然沒有直接殺死可欣。
但是，彭群說了，你故意接觸威廉。
老爺子查到了威廉的頭上，順藤摸瓜，將你弟弟的死跟江城醫院的事情也都查清楚了。”
“那麼，他查清楚你妹妹害死我弟弟嗎？”
程澄問。
趙其琛聲音淡淡的：“我們一家人都很重視親情，你覺得，一隻螞蟻被我妹妹不小心碾死，我們家裡人會在意嗎？”
程澄愕然失聲。
“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親的意思？”
是趙其琛這樣認為，還是趙旭海也這樣認為？
趙旭海好歹是德高望重的大家族的當家人。
趙其琛覺得她有些不符合經曆的天真：“你是病糊塗了嗎？程澄？”
趙其琛的嘲諷，讓程澄的頭腦清醒了一些。
她確實病糊塗了。
她跟趙其琛的家庭，根本就不是一個階級的。
在不同的階級麵前講平等，就顯得天真而愚蠢。
大象會跟螞蟻講平等嗎？
不會的。
所以在趙家人，乃至是H市的上層階級來說，都不會跟程弛的命講平等。
“程弛本身就是植物人，沒有蘇醒的幾率，他死在手術台上跟死在病床上沒區彆，最終都是死亡。”
“那你以後也會死，為什麼現在不去死？”程澄惡狠狠的嗆他。
“我死了也得拉你陪葬，你不想多活幾天嗎？”趙其琛問。
“我不想。”
“你不想，有人想吧？”趙其琛冷不丁的問，“你表妹收了你的全部財產吧？”
程澄一怔。
她那個遠房表妹，唯一的親戚，他居然知道。
“她好像叫……江淮？”趙其琛說，“今年H大的新生名單上有她，我匿名資助了她的在校期間的一切費用。”
程澄咬牙：“你拿她威脅我？”
“她夠資格嗎？”
趙其琛問。
程澄咬牙：“你真惡毒。”
趙其琛並不因為她的辱罵而覺得羞恥：“人性本惡，你想不到的惡毒事情還多著呢。”
說完，他又道：“如果你乖乖聽話，我不會讓你見到我更惡毒的那一麵。”
程澄不恥的彆過了頭。
趙其琛順利哄她吃了飯。
或許，叫做威脅更合適。
不過，不管用什麼辦法，目的達成便沒有必要去在意那些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