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樣,要她靠近了坐,仔細的看看她。
喬星不好在病房裡當電燈泡,人帶到了之後就退出病房去了。
程澄坐在椅子上,看著他除了頭上包了幾圈紗布,上半身沒有什麼傷的樣子,就視線下移。
趙其琛任她打量,懶洋洋的說:“我下半身廢了,以後就要靠你照顧我了。”
“我來的時候,沒聽說你癱了。”
“是沒有癱,不過……”趙其琛頓了頓,暗示,“那裡有問題了。”
若是旁的男人,自己那地方出了問題,一定覺得傷自尊,咬緊了牙關也不肯主動說出來。
趙其琛跟他們不一樣,好像對那個地方傷了之後,並無太傷心。
這讓程澄懷疑他傷情的真實性。
“你要看看嗎?”
趙其琛問她。
程澄咬了咬後牙槽。
趙其琛作勢就要去掀被子:“你是我女人,也是大夫,看看更明白我傷情的輕重。”
程澄沒有阻攔。
趙其琛掀開被子,露出身上穿的條紋病號服。
程澄咬唇,看著他的手去拉下了褲腰。
腦子裡麵隱隱作痛。
就在他要把褲子給徹底拉下來,露出那個地方的時候,程澄出了聲:“夠了。”
趙其琛的動作停住。
程澄抬起眼睛,看著他玩世不恭的臉:“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趙其琛看著她,眼神帶笑,看起來浪蕩。
但是其實眼裡有幾分嘲諷在。
程澄隻覺得眼皮突突的跳動。
心頭情緒複雜的難以言說。
她還能知道什麼呢?
趙其琛為了讓她肚子裡麵那個孩子,成了非得留下來不可的存在,為了讓趙家跟元家保證不對她這個母體動手,甚至不惜去讓自己受這樣的傷。
這樣的犧牲,讓她覺得可笑。
卻也覺得可悲。
她沒法說自己不會為趙其琛這種自我毀滅一樣的保護方式而打動。
可是,他這樣做,她又應該怎麼辦?
程澄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
才伸手,去把他掀開的被子重新給他蓋在身上:“好好養傷吧。”
她說。
趙其琛歪頭看著她:“就隻會對我說這個?”
程澄看他:“你還想要說什麼呢?”
“你是木頭嗎?什麼都不會說?”
趙其琛抬手,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對著她的眼睛,浪蕩的笑:“我為了你,下半輩子都爽不到了,這是多大的損失啊,你就隻會讓我好好養傷?”
“那你想要我說什麼呢?”程澄的眼睛與他對視。
眼中平靜的像是湖泊一樣,透徹的叫人分不清她的心在想什麼。
一般女人這時候知道男人為了保護她做了這麼大的犧牲,怎麼都是陳年舊賬一筆勾銷,承諾好好照顧對方,然後對他不離不棄了。
可是程澄呢?
安靜的像是一潭乾淨透徹的死水。
即便是他做了這麼大的犧牲,卻也不會開口給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