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在一天天的等待期望之中,隨著綠洲研究所的一次次失敗記錄,而逐漸生出了絕望。
孩子到了最後,已經昏睡的情況占據了全部的餘下生命。
一個小小的孩子,就像是剛萌芽的種子。
芽苗那樣的脆弱,稍微的掐一下,就能將這生命全然扼殺。
而YS1100細菌侵入到了這樣一個不堪一擊的小孩子的身體裡麵,沒有辦法救治,就隻能看著孩子死去。
在孩子生病的第七天。
程澄終於忍不住心中的驚恐,找上了錦泰。
而此刻的錦泰,正在綠洲咖啡廳裡麵跟梅裡所長見麵。
梅裡所長已經年過五十,但是卻一反常態的不同於過早衰老的西方白人。
相反的,她在歲月的磨礪之下,變得越發的有氣質,顯年輕。
即便是五十多歲,看起來也像是剛剛四十歲出頭一樣。
程澄闖進咖啡廳。
讓本來就安靜人少的咖啡廳裡瞬間出了很大的動靜。
咖啡廳裡麵的人紛紛轉頭看向程澄。
程澄也不再隱瞞自己前來的原因。
對著樓上正在喝咖啡的錦泰道:“我的女兒到底有沒有辦法救治?”
她的問話讓整個咖啡廳裡麵都聽見了她的聲音。
錦泰從座位上站起來,看著程澄。
雖然是居高臨下,雖然也想要發怒。
但是所有的情緒在看見程澄眼中灰敗的絕望的時候,還是一點點的熄滅了下去。
“這位是……”
梅裡所長在旁邊問錦泰。
錦泰聽到之後,立刻回答:“哦,是一個被細菌感染的孩子的母親。”
梅裡所長聽了錦泰的話,目光卻依舊落在程澄的身上。
好一會兒之後,才像是從腦海裡麵搜尋出了什麼東西一樣,開口跟程澄道:“我想起來了,這位是你的妻子,程澄,也是我們研究所裡麵的新成員,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
梅裡所長的記性很不錯,想起了程澄的身份資料。
卻也很快,就又道:“研究所裡麵的人所說的那個感染了YS1100細菌的孩子,是你跟程澄的孩子?”
錦泰不想說這件事,但是梅裡已經問了出來。
他也隻能點頭。
梅裡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看向悲傷的程澄,並沒有怪罪程澄忽然闖進咖啡廳發瘋的失禮舉動。
而是問錦泰:“孩子的情況有所好轉嗎?”
錦泰開口:“研究所的人找不出能夠針對病菌的藥物,孩子的感染得不到及時的控製跟治療,現在已經在瀕臨死亡的邊緣。”
梅裡所長聽見之後,也十分可憐孩子的遭遇。
可是,卻又很快開口:“孩子應該得到妥善的救治,但是在綠洲研究所,就算是投注了所有的精英力量,恐怕也不能夠出現一個讓你太太滿意的結局了。”
梅裡這句話說得很有技巧。
實際上,就是已經宣布了孩子的無藥可救。
但是,卻又說明了自己已經儘心。
程澄跟錦泰同樣聽見了梅裡的風涼話。
程澄咬牙:“難道,你就這樣犧牲了我的孩子嗎?那是我十月懷胎的孩子,憑什麼你們研究所說已經不能出現一個讓我滿意的結局,就停止對於抑製細菌藥物的研究?”
她的孩子想要活下去,隻能寄希望於藥物趕緊麵世。
可是,要想讓藥物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麵市,實際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程澄知道,錦泰知道,梅裡所長更是最清楚。
“我的孩子感染了這樣的病毒,全都是研究所對細菌庫的管理疏忽!”
程澄這樣說,梅裡所長難辭其咎。
她在短暫的思考之後,忽然做出了一個讓程澄跟錦泰都意想不到的決定:“不如這樣,把孩子送走,去波士頓進行治療吧,那裡也有我們的精英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