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糾結這件事,而是轉移了話題。
其實現在,不管張振宇承不承認暗地裡麵幫了她,都已經不打緊。
因為,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已經把自己的孩子從這個可怕的地方送走了。
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張振宇用叉子叉了一塊蘋果。
程澄跟他一起看向窗外。
天氣陰沉沉的,綠葉吃滿了水,嬌嫩欲滴。
程澄手放在窗框上,看了好一會兒,轉頭問張振宇:“你們從避難所那邊回來的?”
“誰都沒有想到,你們返回是因為細菌庫沒有泄露。”
“不好意思,我跟錦泰騙了你們。”
“可以理解。”張振宇吃了一口蘋果,語氣淡淡的,“畢竟在這個看似烏托邦一樣的綠洲研究所裡麵,也處處充斥著勾心鬥角的鬥爭。”
程澄順著問下去:“你也經曆過這種勾心鬥角?”
“沒有人會不經曆,就像是有句話說的那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勾心鬥角。”
程澄點點頭。
兩廂沉默期間,程澄忽然開口,又問:“阿瓦達也是怎麼死的?”
程澄問張振宇。
張振宇側頭,看向程澄。
程澄的眼睛望著他。
張振宇沉默了幾秒,才出聲:“在隧道裡麵的那一堆碎肉,就是他。”
程澄其實已經猜到了。
但是,她想要從張振宇的口中確認。
要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現在張振宇說了,程澄的心裡有了分辨,也有了分寸:“你把炸彈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是梅裡所長的狗,想要從梅裡所長的手裡把主動權搶過來,就要先把她的狗給殺死。”他笑,“我在他的身邊待的太久了,他的所有事情我都清楚知道。”
程澄所有所思。
阿瓦達也是張振宇的老師。
但是,這樣看起來和諧的師生關係之下,所隱藏的也是不為人知的各懷鬼胎。
阿瓦達也依靠著梅裡所長,在綠洲研究所裡麵橫行霸道,混的風生水起。
錦泰一直跟在阿瓦達也的身邊,雖然阿瓦達也看起來對他很好,但是隻要阿瓦達也活著,他就一直隻能做一個幫工。
隻能給阿瓦達也打下手,一直沒有出頭之日。
張振宇看起來不爭不搶很老實,但是心裡麵早已經把這些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沒有人不想要往高處去,我也想,學姐。”
張振宇低低道,仿佛是在跟她說,也仿佛是在跟自己說。
程澄沒有說話。
張振宇又道:“梅裡所長死後,這個綠洲研究所會被錦泰一手掌控,我走的這一步棋,應該很合適。”
張振宇所說的,正是幫錦泰扳倒了梅裡所長的事情。
程澄不能否認張振宇做的是一步正確的決定。
他走的這一步棋,是對的。
不過,也不能否認。
他這是在見風使舵。
程澄沒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但是錦泰卻好像能夠看透程澄內心的想法一樣,輕輕笑了一下,道:“學姐一定在心裡麵說我是一個見風使舵的卑鄙小人。”
程澄看著他。
張振宇安然道:“但是學姐,你想過沒有,見風使舵不過是求生的本能罷了。”
程澄若有所思。
張振宇又說:“其實,也可以把見風使舵說成是,隨機應變。”
“隨機應變。”程澄念著這四個字。
覺得張振宇這個人,從來都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他把事情看得很清楚,但是從未說出來過罷了。
現如今,梅裡所長跟阿瓦達也死了,沒有壓製他的人了。
他才開始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