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再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窗戶裡麵是隱約的夜色。
遠處,是綠洲的沙丘,還有河水的濕氣。
“程老師?”
程澄努力睜開眼睛,看清楚了身邊一直守著她的人是誰。
是尼拉。
是尼拉守在她的身邊。
見她在這裡,程澄就問:“你怎麼在這兒?”
尼拉看她剛剛醒來,說話都很乾澀,馬上去給她倒了一杯水,遞過來:“程老師,你先坐起來喝口水,你受了很大的驚嚇。”
程澄皺緊了眉毛,被尼拉扶著坐了起來。
但是卻頭疼欲裂。
抬起手,想要摸了一摸,就被尼拉給一把拉住了手指:“不能碰,程老師,你傷的很嚴重,不能隨便亂碰傷口。”
程澄被拉住手,就皺緊了眉毛,用身體上的力量去抵抗那種難捱的疼痛。
而尼拉剛把水杯遞到程澄的手裡麵,外麵就傳來了聲音:“聽說她醒了?”
“是。”尼拉回答。
“我讓醫生過來。”
程澄聽著外麵說話的聲音,覺得非常熟悉。
卻怎麼也記不清楚這人到底是誰。
就問尼拉:“外麵那個說話的人是誰?”
尼拉開口道:“是藜洛。”
本來這個名字對於程澄來說,應該是非常熟悉的一個名字。
但是現在程澄聽見這個名字,卻擰緊了眉毛,有些難以理解一樣,開口問:“藜洛是誰?”
尼拉頓時就愣住了。
而推門進來的錦泰跟推著輪椅的藜洛也愣了一下。
“醫生。”
錦泰示意醫生趕緊給程澄做檢查。
醫生被錦泰如此催促,不敢不動作麻利點。
他立刻過去,查看了程澄現在的情況,然後對錦泰道:“錦泰少爺,借一步說話。”
錦泰示意藜洛將她從病房裡麵推出去。
他為了救程澄,替她擋槍受了傷,現在需要休養。
所以才會坐在輪椅上。
而程澄當時雖然沒有被子彈擊中,卻因為自身是站在高階的樓梯上麵,被撲倒的時候,頭部撞擊到樓梯的台階,當場就暈了過去。
本以為是腦震蕩,卻不想,現在看來,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簡單。
“醫生,她怎麼回事?”
錦泰問醫生。
醫生也不敢隨意隱瞞,非常老實的跟錦泰開口說程澄的情況:“傷者的頭撞擊到了台階上,造成了腦損傷,現在,很可能失憶了。”
“失憶?”
錦泰覺得這個病帶著一股子狗血味兒。
程澄怎麼可能會失憶?
“她是摔了一下,不是被車撞了!”錦泰糾正。
醫生見錦泰不相信,也很為難:“但是,腦袋受傷,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的,少爺。”
錦泰臉上是很明顯的不高興。
他留下程澄,是需要程澄為Y研究所的項目作出一些貢獻來的。
但是現在呢?
程澄居然失憶了?
她如果失憶了,豈不是變成一個廢人?
這對Y研究所來說,是相當大的一筆損失。
絕對不能讓程澄就一直這樣下去。
“給她治療,”錦泰眯眼,“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她治好。”
這樣有能力的人,一定得成為Y研究所趁手的工具才行。
她不允許程澄就這樣成為一個沒有用的廢物。
醫生看出錦泰的固執,小聲道:“少爺,其實病人失憶並不是完完全全的失憶了。”
錦泰眯眼:“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