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用一下洗手間嗎?”
席恩怔了一下,不過隨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側了側身讓開門口的位置,
“可以。”
陸啟帆邁步進屋,席恩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
“洗手間在那邊。”
因為他晚上幫了自己一把,現在他要用洗手間席恩總不能不借吧,不過她似乎忘了,剛剛在餐廳裡,他剛剛從洗手間出來。
也是看到他席恩才想起臨下車時他說的話,讓她用冰塊敷一下紅腫的臉,於是轉身走到冰箱那兒,取了一個家用冰袋出來放在臉頰輕輕敷著,冰涼的感覺沁入肌膚,感覺原本火辣辣刺痛著的臉頰確實好受了幾分。
不過她剛敷上呢,就聽到洗手間的門打開,是那人走了出來。他所謂的借用一下洗手間,好像真的隻是進去洗了個手而已。
看到他出來,席恩原本在敷著臉的動作停了下來,總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捧著冰袋敷著紅腫的臉,很難看,雖然她已經很狼狽了。
隻見他從自己的褲袋裡掏出了一方手帕來,淺棕深棕的格子交錯著,這人就連他用的一方手帕,都那樣的沉穩內斂。
他邊優雅擦著雙手邊漠漠看了一眼她停下來的動作,再開口的時候語氣裡又多了幾分揶揄,
“繼續敷著唄,有什麼好難為情的。”
席恩窘,愈發的拿著冰袋站在那裡繼續敷也不是,不敷也不是。
男人擦完手之後將手帕重新塞回自己的褲袋裡,然後就那樣雙手抄在褲袋站在那裡望向她,眼眸深邃,輪廓分明的臉上表情一如既往的晦暗難懂。
席恩的眼神忍不住地又開始躲閃,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麼了,每次對上他的視線不超過幾秒總會想避開,她活了二十六年,也見過不少男人,英俊的風度翩翩的男人也接觸過,更是過了對愛情憧憬的年紀,沒有在男人麵前害羞這一說。
可沒有一個男人,像他這樣給她這種想逃的壓迫感,明明他也沒做什麼,不過是就那樣看著她而已,或許是他身上傳來的那種氣場太有壓迫感了吧。
就是所謂的氣場不和,嗯,席恩想一定是這樣的。
就在她將自己的視線投向旁邊地板上的時候,聽到男人好聽的聲線響了起來,
“許多事情,你不對它抱有很大的期望,也就不會有太多的失望。”
席恩莫名其妙地抬眼看著他,然後就見他又落落說著,
“比如說愛情,又比如說親情。”
席恩的胸口痛了一下,這才明白原來這人是在勸她不要因為席寶昌的所作所為而傷心。
是啊,不抱有太多希望,就不會有失望。
是她太傻,還在期望著席寶昌能顧忌著他們之間總算還有一絲血緣關係,結果現在被席寶昌的所作所為狠狠傷著了。
她就那樣怔怔站在那兒看著對麵的男人,他身姿挺拔的站在那裡,渾身都散發著屬於成熟男人的氣場,看似內斂實則暗藏強勢。因為身材高大,所以顯得她的小客廳愈發的狹小逼仄了。
他的聲線很好聽,低低沉沉間帶著安撫人心的作用,竟然讓席恩心底那些泛濫的灰色情緒消散了不少,心情也不似剛剛痛哭的時候那樣絕望了。
心裡對他多了那麼一絲絲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