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聽霍焱低聲詢問:“我們現在必須得統一戰線,交換一下彼此掌握的信息,所以現在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個午飯?”
……
一棟不起眼的民宅內,壁紙家具都裝潢得十分溫馨,但地麵卻是一片狼藉。
一個長發及腰的女孩正歇斯底裡地發著瘋,口中充斥著無意義的大吼大叫,雙臂揮舞著將一切觸手可及的東西全都掀翻打碎在了地板上。
無數張繪畫專用紙幾乎鋪滿了整個房間,女孩突然崩潰地蹲下身來,雙手毫無章法地胡亂撕扯著那些紙。
紙張的鋒利邊緣在女孩潔白纖細的雙手和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細小的血口。
“砰”的一聲巨響,屋外戴著眼鏡的俊秀男人終於砸開了被女孩反鎖著的門,二話不說衝了進去將蒼白脆弱的女孩狠狠禁錮在自己懷裡,製止住了她的動作。
羅競跟著懷中的女孩一起顫抖著,喘息著,趁她不備將一瓶藥劑直接倒進了她的嘴裡。
半晌,女孩終於平靜下來,無神而黯淡的瞳孔中逐漸顯露出一絲許久不見的理智來。
羅競抱著女孩,偏頭看了看旁邊早就被打翻的顏料弄得麵目全非的畫板。
今天早上她的狀態本來很好的,早飯多吃了兩口,還安靜地跟羅競說她想要畫畫,羅競自然同意了,將顏料和工具都備好,還留在原地看了她一會兒才到自己的書房去寫報告。
卻不曾想這種安寧隻持續了兩小時。
羅競跑過來的一路上竟然在想,兩個小時,這已經是一種進步了,不是嗎?
至少,她早就不再想著逃跑,想著離開他了。
她可以發瘋,但羅競要弄清楚每一次都是因為什麼。
那副歪歪扭扭躺在地板上的半成品看上去實在是淒慘極了,可羅競還是能看得出來,那紙上原本畫的,是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
嬰兒有著大大的眼睛和挺翹小巧的鼻子,跟將它畫在這張紙上的人有七八分像。
可眼下,這幅本來看上去應該很溫馨的畫,卻被女孩後塗了很多極濃鬱的顏色上去,尤其那純正的大紅色,鋪在它身下,像血。
這畫給人的視覺衝擊很強,看上去第一眼甚至有種呼吸一窒的感覺。
更彆提那張畫紙還被她用筆戳了無數個密密麻麻的孔洞。
羅競藏在眼鏡後麵的那雙眼睛中靜靜地流淌出了一些堪稱得上悵惘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