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開心，自己終於能將弟弟接回來了。
翌日一早，霍焱就驅車趕往弟弟所在的療養院，昨天下了一夜雨，現下雨後初霽，溫柔的陽光照著大地，霍焱心中的陰霾也算是能被掃淨一點。
“小朗，有沒有想哥？”
霍朗笑眯眯地坐在病床上吃早飯，謝時戩則像個傭人一樣伺候著。
這樣的場麵即使是霍焱這樣過來次數不多的人都已經見怪不怪了，足以見得這位謝醫生平時對自己的病人到底照顧得有多麼無微不至。
但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真心相待，才能換來小朗這樣神速的康複。
“當然了！哥，不過你有點反常哦，前麵不是剛剛視頻過嗎，怎麼還親自來啦？”
霍朗動作迅速地喝光了碗裡的粥，謝時戩適時地給他擦了擦嘴。
霍焱見狀說道，“我來看看霍家的小少爺是怎麼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
霍朗的臉紅了一下，知道自己這是被哥哥揶揄了，於是連忙推開謝時戩，有些難為情地咳了一下，“哎呀，我是病人嘛！哥竟然還笑話我。”
霍焱跟弟弟笑著打趣了幾句，便留他在病房，跟謝時戩前後腳地出去談話了。
他開門見山道，“謝醫生，現在小朗的心理狀況評估如何？”
“已經恢複了80%，基本可以正常生活了。”
霍焱對這個超出心理預期很多的結果十分滿意，鄭重地向謝時戩道了謝，還提出給他酬謝禮金。
謝時戩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不必了，我是醫生，這是我的職責。況且我和小朗……很合得來，我早就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了，為他做什麼都是我自己願意的，不需要你來謝我。”
霍焱明白他的意思，人跟人之間的情誼有時候比錢財這些身外之物重要得多，他要是非給謝時戩包個紅包，說不定還會影響他跟小朗之間的感情。
“那，霍某就大恩不言謝了。日後如果有需要，隨時張口。其實我今天來是有彆的目的，現在既然已經確認了小朗的心理狀況，那就直接給他辦個出院吧。這孩子在外麵住太久了，我是時候把他接回家。療養院的條件再怎麼好，也不比家裡自在。”
聽到這話，謝時戩臉上的笑容頓住，像是掩飾什麼似的低下了頭，眸中寒光一閃。
可“能夠正常生活”的話是他剛剛親自說出口的，現在很顯然沒辦法找些什麼合適的借口來打自己的臉。
更何況……這些日子以來，看著小朗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好，謝時戩經常告訴自己：彆忘了，你隻是他的學長、他的主治醫生。他有家人，以後還會有彆的朋友。你不能因為一己私欲，就擅自替他決定他的人生。
雖然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他很想這樣做。
謝時戩拗出一個看上去就不太真心的笑來，遲疑道，“按照客觀條件來說，小朗確實達到了出院目標。但他的病況特殊，這種驟然更換生活環境的事情，我們還是問一問他本人的意思吧。”
說到這，謝時戩竟忽然有些緊張起來。
小朗他……會怎麼選？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謝時戩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這關卡不僅是在考驗霍朗，更是在考驗他自己。
“回家嗎？”霍朗聽到這個問題的那一瞬間，表情竟然是茫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