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女君與水秋果狠狠一顫。
今日的事看來不會善了,清流女君看著背對著她們的晚泉上神,依然能感受到那股來自極地的刻骨嚴寒,似要把人冷凍成冰,她認識晚泉上神已經有十七萬年了,從沒見上神這般發怒過,秋果她,唉……
她們都沒有料到,上神竟那麼在意那魔族娃子的死活。
“上,上神,那魔族娃子的死與我無關!”
水秋果梗著脖子不敢看祭台前那白衣勝雪舉世無雙的上神,他的鐵血手腕她雖沒見識過,但聽六界之人提起過,令人聞風喪膽,人人自危。
“我呸,跟你無關?你騙鬼呢,天界之上,就是你與那討人嫌的上雅公主處處為難娃子,誅仙台、雷神鞭,這般欺辱一個才四百歲的小娃娃,你們也真是臉上有光啊……如今娃子在你們冥界元神儘散,不是你害的難道是清流女君害得?對了,我倒想起件事,前日,火元仙君遇襲,被那什麼卞城王引開,你一定襲擊了娃子,不過失手了,然後在魔界趁我們走了你就抓走了娃子,一定是這樣,一定是!”
小狐站在娃子身邊,齜牙咧嘴,橫眉怒目,這麼不要臉的女子還真是活久見啊!
“果兒,告訴姑姑,有這回事嗎?”
清流女君看了一眼水秋果,厲聲開口,眼波流轉間,幽幽的看了站在上神身旁沉默不語的火元仙君一眼。
“上神,我沒有殺她,真的沒有,沒有……”
“哦,那你告訴本尊,你身上的魔氣從合而來?”
晚泉上神沒有轉身,一雙清冷的狹長眸子看著祭台上沒有一絲生氣的萌娃子,眉宇間忽明忽暗,他淡淡開口,語氣極淡,聲音如他的人一般,清冷動聽,卻透著絲絲危險。
水秋果驚慌失措,不安的看著清流女君。
她真的沒有殺那魔族娃子,真的沒有,水秋果嚇得直搖頭,她承認她是想殺陌風越,確實存了殺她的心,那日她與卞城王合作失了手,就再沒來得及下手了,真的,是真的,她沒殺那魔族娃子……
七聞殿內寂靜無聲,空氣壓抑的難受,水秋果快要喘不過氣來,“上神,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小狐冷哼一聲,摸著娃子冷冰冰的手,狐狸眼又開始濕潤,它不知道,忘川裡的水,到底有多冰……若是它一直守著她,若是它的魂魄都還健在,若是她的修為沒被奪走,她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是不是……
“上神,清流女君,本仙君那日送娃子回魔界,路過回生寨,確實被卞城王襲擊,也確實,感應到了……秋果的氣息,不過,娃子是不是被秋果所殺,還請上神……明察!”
清流女君看著一襲玫紅色長袍的火元仙君,眉頭微不可查蹙了一瞬,看向秋果眼波幽幽。
七聞殿中,晚泉上神最為平靜,可就是這平靜,讓幾人更為懼怕。
“晚泉,果兒年少,難免衝動,這事就……算了吧!”
清流女君看著一襲白衣的冰冷上神,麵上帶著乞求,小狐聽著她的話,怒的炸了毛,“嗬嗬,年少?清流女君,水秋果年少時期殺人如麻,一個小小孩童都不放過,若是長大了,茹毛飲血,殺光所有人,那還了得!”
呸,年少?二八年華還年少……
“清流女君,若風越活過來,一切都好說!”
晚泉上神伸出白皙好看的右手,輕輕摸著娃子慘白的小臉,她的手腕處,空無一物,上神不甚在意,他看著娃子,眼神柔和,忽而想起那個初見時對他留著哈喇子的色娃子,烏溜溜的眸子裡裝著無法掩飾的喜歡……
“姑姑,叔叔……你們,都不相信我?”水秋果不可置信的看著清流女君與火元仙君,細長的眸裡滿是驚詫,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看著那孤高俊美的晚泉上神似乎沒了畏懼,癲狂的大笑著,“哈哈哈……哈哈……上神,我說,我說,那魔族娃子就該死,嗬嗬,區區一個魔族人,死了又如何,魔族,是這世上最肮臟無恥的人,我就是想殺她,你們所有人都對她好,照顧她,寵著她,她一個魔族的,憑什麼,憑什麼,因為她,雅姐姐死了,因為她,叔叔也被她蠱惑……我要為雅姐姐報仇,哈哈……不過可惜啊,回生寨中,讓她撿回了一命,哈哈……上神,我還真希望,那魔族娃子真的是我殺的……哈哈哈……”
水秋果笑的大聲,笑的癲狂,陰沉嬌美的麵容歇斯底裡,細長的漆黑眸子裡,憤恨怨毒,眼底卻藏著無聲的憂傷。
清流女君、火元仙君看著水秋果,捏緊了衣袖。
此事,真的不會善了了。
晚泉上神靜靜的轉過身來,一雙狹長幽深的眸子越發寒涼冰冷,上神看著水秋果,緩緩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冷到極致的笑,一襲白衣無風自舞,獵獵作響,強大的壓迫感頓時衝赤整個七聞殿內,清流女君、火元仙君不敢看那張美的驚天地泣鬼神的無雙容顏,雙腳似乎被緊緊釘在了原地,挪動不了半分,小狐看著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今日的上神,真的似乎從修羅場上而來,俊美,霸氣,一如當年!
水秋果,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
“本尊並不是嗜殺之人,可奈何你,一心求死,本尊說過,若你殺了她,本尊會讓你萬劫不複,不過本尊後悔了,不管你殺沒殺她,本尊今日,都要你萬劫不複!”
六殿府內,書房。
這一夜,注定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