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不知道。”
小娃子漂浮在半空中,與那個白衣勝雪容顏絕世的男子有一段距離,他背對著她,小娃子看不清他的神色,隻不過,那一襲白衣,依舊纖塵不染,美好的讓人不敢褻瀆、玷汙。
“哦,小娃娃,那你猜猜,他等的,是何人,也許,等的是一個終身難求心靈相通的紅顏知己,又或者等一個他心懷愧疚如同鄰家女孩般的懵懂姑娘,又或者,是在等一個一生所愛刻骨銘心無怨無悔的心愛女子,再或者……”
“戲本子裡都說了,這般等法,絕對等的是自己的心愛之人。”
“哦,小娃娃,你如何得知的。”
“嗬,真笨,一看你就是沒談過戀愛的老爺爺,若等的是紅顏知己,絕不是這般等法,若等的是他心懷愧疚的女子,麵容也該是另一番模樣,而不是這般的乾淨舒適,纖塵不染,他等的一定是他心愛的女子,這個哥哥神色堅定,容顏絕世,一襲白衣如此纖塵不染,隻想等那個心愛之人回來時,依舊乾淨如初,留一個好印象。”紅顏知己,根本就不用等,就算是要等,也會是和妻子在家裡等,對心懷愧疚的女子,也根本不用等,直接一劍了解自己就行了。
“……”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這小娃娃,當真還是個小孩子嗎,經驗好豐富……
“他,就是……晚泉上神?”
“如假包換。”
小娃子瞅著他那白衣勝雪的衣袂,連背影也如此好看,真真美的讓許多男子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你說,他像極地的冰雪,他,真的有心愛的女子嗎?”
“這個,小娃娃,就要問你自己了。”
問我?
小娃子眨巴著烏溜溜的眸子,不解其意。
“這世間的男子,無論身居高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或是平庸如常、卑微如泥,到頭來,都逃不了情之一字,小娃娃,你還年幼,未嘗情滋味,體味不了其中的意味。”
小娃子聽著那道蒼老空靈的老人聲音再次開口,發起了愣,她看過世間大大小小的戲本子,每段故事,結尾都大同小異,愛到深處,生死都不是問題,可,真正讓她好奇的是,極地的冰雪,連百裡焰海中的烈焰也無法融化,冰雪,真的也有融化的一天?這個俊美的男子,是六界中人仰望,無可撼動的存在,他也會為愛低頭,靜候歸期?這一點,小娃子著實好奇,也更加想知道這個風華絕代的白衣男子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是誰,這般幸運……
懸崖邊上的俊美男子一動不動,一襲白衣勝雪的衣袂與這鮮紅的天空,崖底,格格不入,卻又是最動人的風景,讓人一再側目,難以自拔。
小娃子瞅著他堅毅的後背,她不知道,他等了有多久。
明知那個女子不會回來,為何還要如此執迷不悟?
“跳下百裡焰海的人,可會生還?”
小娃子抬頭瞅著遙遠的天際,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果然,那道蒼老的老人聲音再次開口,直接明了的說了,“不會,百裡焰海中,烈焰如海,吞噬一切。”
“你說,上神他,等的到嗎?”
“其實結局,我們都心知肚明。”
有時候,自己等的,並不是歸期未定的那人,而是,自己……
小娃子漂浮在半空,瞅著他令人心疼的背影,緩緩飄了過去。
白衣男子沒有回頭。
“哥哥,莫要……等下去了!”
小娃子輕聲開口,烏溜溜的眸子不忍的瞅著麵前的絕世上神,他的白衣依舊勝雪,不染纖塵,可也,透著無限寂寥,濃濃滄桑。
白衣男子回過了頭,容顏一如當初,淡漠無雙,風華絕代,他清冷有神的迷人眸子看著半空中萌萌的女娃子,眼波有些深邃難測,“小娃娃,你叫什麼?”
“越越,陌風越,阿爹說,陌上枝頭,清風撲麵,萬花叢中,一越,越過九天!”
“你阿爹,對你的期望很大啊。”
“越越的名字,不是我阿爹取的。”具體是誰取的,她也記不清了,“哥哥,你還要繼續等嗎,越越阿爹說過,跳下百裡焰海的人,絕不可能還活著,你……不要再……”
“本尊知道,但她說過,她會回來的!本尊相信。”
小娃子聽著他堅定的聲音,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會回來,百裡焰海,絕無生還的可能……
白衣男子轉回身去,閉上了清冷的眸子,此後,在沒有說過一句話。
小娃子瞅著他風華絕代、淡漠冰冷的容顏,飄回了最開始的地方,一個人,靜靜的瞅著他的背影,沉思著。
桃都山上,天色已然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