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多年,小方子這一遭牢獄之災剛剛結束,就回了趟家洗漱完畢,去了國師府。
夜色下,他瞧見國師大人身著一襲紫袍長身玉立,墨發飛舞,背影裡,藏著淡淡的憂愁,像極了他戲本子裡的男主人公。
“本國師這麼好看,竟能讓你看的出神,也是一大幸事。”
夜拂崖轉身,看了眼消瘦的小方子,讓他走了過來。
自從那隻腓腓離去,秦國最終由水闕繼位,跟隨那隻腓腓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小方子被被捕入獄多年,今日才被放出。
形銷骨立,四十多年,蒼老了許多。
“國師往日風流瀟灑,絲毫不見愁意,今日見國師,竟也覺得滄桑了許多。”
小方子在凳子上坐下,兩鬢斑白,已到了古稀之年,如今隻是撐著一口氣而已。
“世上從沒有真正瀟灑之人。”夜拂崖站在月光下,紫袍飛舞,慵懶的眉頭隨意的挑了挑,歎息一聲,“人間短短數十載,你也是多災多難,如今出了牢獄,怎麼不回去好生修養著。”
“國師大人真不是凡塵之人,這容顏,還是如同初見。”
昔日白梨陛下在的光景,似乎就在昨日。
但是已經過去多年了。
他如今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白梨陛下仙逝,為何你始終念念不忘?”
夜拂崖看他。
“白梨陛下不是仙逝,她下落成謎,也或許……”
隻有傳來的消息說白梨陛下死了,小方子不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不信她就這麼走了。
“這些,都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人生不過短短幾十載,你就好生將養著吧。”
那隻腓腓的事,他們凡塵人又豈能清楚。
“國師大人似乎有口難言,我隻願下輩子,還能夠伺候白梨陛下與秦襄陛下。”
“秦襄陛下?”夜拂崖笑了笑,竟然人間還有一個小方子,會掛念著陌風越,還真是讓他驚訝啊,“今生得不到的,或許都會在來世得到補償。”
幾個月後,他的秦襄陛下可就要嫁人了,嫁給他的太傅大人……
薔薇,你會不會,很是傷心呢……
小方子看著神遊天外無限悵然的國師夜拂崖,最後也不便打擾,就一個人離開了國師府,去了絕塵酒肆喝了好幾杯酒。
絕塵酒肆裡,倉池也無比苦悶,與小方子一起一醉方休。
早些年間,小方子曾得少年一語:氣運早年低沉不幸,中年時來運轉,能的一番大造化,卻又伴隨著禍亂。
如今小方子想來,還真是一語成讖。
不知他可知,白梨陛下的下落?
小方子還是開了口,詢問了倉池。
倉池想了片刻,酒氣彌漫,半晌幽幽開口,“死了,都死了,秦襄陛下死了,白梨陛下,也死了……不過他們,是笑著離開的……”
這一切,越越都不知道,他慶幸她不知道……
小方子酒杯落地,一時恍惚了起來。
三個月後,聽說江城又出了事,百姓被魔族人虐殺,死傷無數,這事已經鬨到了京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