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以諾走到咖啡館的門口還在打著哈欠,為了不在蘇菲菲麵前留下一個睡不醒的印象,她在門口把哈欠打完了再進去。
還是上次兩人見麵時候坐的座位,蘇菲菲已經坐在那兒等著她了,她的座位上,放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綠茶。
“乾嘛,這麼小氣,自己喝的是愛爾蘭,隻給我點一杯綠茶啊?”趙以諾把手提包放到桌子內側,順了一把自己的白色連衣裙坐在蘇菲菲對麵。
蘇菲菲故意斜著眼睛撇了她一眼:“沒記錯的話,上次你來這裡點的就是一杯熱茶吧,但如果你現在想要咖啡的話,我可以馬上幫你點。”
她說著,作勢抬手要招呼服務生過來,趙以諾伸手阻攔她:“彆,不用了,謝謝你幫我點這個,對了,這麼早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蘇菲菲握著小勺不停的在杯底畫著圈圈,她今天仍然穿的很漂亮,紫色的連衣裙包裹著她婀娜多姿的身軀,已經生過孩子的她腰肢依然纖細,大波浪的長卷發更為她添了一絲嫵媚,蘇菲菲咬著下嘴唇,思考要怎樣同趙以諾開口。
她覺得她左手手心那枚黑色的特殊裝置熱的發燙,幾乎要灼傷她的手,沈玨那張鄙夷著她的臉又浮現在她的腦海中,連同那遝她需要起早貪黑很久很久才能攢夠的紙幣,一起占據了她的理智。
她簡直要嘲笑自己了,蘇菲菲,你什麼時候有過理智這種東西,理智,在她大學時候第一次產生對趙以諾的嫉妒那刻起,早就灰飛煙滅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所以無論她即將要做什麼,她是不欠任何人的,也不必對任何人感到愧疚。
她現在唯一希望的,不是想擁有多麼奢華的東西,而是想讓自己和孩子過上自在的,不愁吃穿的生活,這種對美好生活的希翼,是真心誠意的,不包含一絲罪惡的。
“趙以諾,你恨不恨我?”思慮良久,最後隻憋出這樣一句話。
趙以諾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問,其實中這些年來發生了這麼多事,她經曆的一些人生糟糕的境遇,幾乎都是眼前這個人造成的,說不恨是假的,說恨倒也談不上,因為她始終都已經為自己的罪惡買了單,也承擔了自己應該承擔的後果,再說恨她,倒是顯得有些矯情了。
“我恨過你。”趙以諾用這樣簡短的四個字高度囊括:“不過現在好多了,看到現在自力更生的你,努力生活的你,積極向上的你,有時候會突然感到很欣慰如果沒有經曆,以前的那些事的話,你可能永遠都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永遠不可能為了美好的明天而改變現在的自己。”
“說實話,我一直恨你,在你第一次蹦出來跟我搶顧忘的時候我就恨你,到後來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讓我徹徹底底的恨透了你,可是後來當我落魄到吃不起飯,住不起房的時候,向我伸出援助之手的居然是我一直恨著的你,我就是這麼狼心狗肺啊,我覺得這些都是應該的,都是你欠我的,後來我踏上現在工作的道路,我知道錢不好掙,一個人想攢錢,必須承擔很大的壓力,那個時候我就問自己,是不是一直恨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