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楚似乎早就知道她會抽回手,此刻指節也微微用力,輕易的就阻擋了她拒絕的動作。
“彆再亂動。”
然後就不再說話,直接將藥膏塗抹開來。
他從小在軍隊裡長大,不是那種五穀不分六體不勤的貴公子,所以他的手上帶著一層厚厚的老繭。
許醉凝本身就肌膚嬌嫩,更何況這個時候,她的手心還腫著,於是歐陽楚手上老繭的摩擦讓她覺得有些敏感。
歐陽楚心無旁騖的低頭擦著藥,就好像手裡的是什麼珍貴的珠寶一樣,仔仔細細的將藥膏抹勻。
夕陽暖暖,一束一束灑在他的身上,也讓他冰冷的輪廓看起來有消融的跡象了,許醉凝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完美的男人。
可是她總覺得有一些不對勁。
總覺得這個男人的氣場有些奇奇怪怪的,他看起來太安靜了,安靜的快要和夕陽融為一體。
許醉凝靜下心來,感覺歐陽楚看上去在克製著什麼,才會顯得如此的平靜。
此刻手心的觸感在提醒她,冰冰涼涼的好像不是藥膏,而是這個男人的手指。
太過冰涼…
許醉凝猛然一驚,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抓住了歐陽楚的手腕,果然感受到了細平滑軟又混亂的脈搏。
她的表情變得複雜,抬頭看著歐陽楚。
“你毒發了怎麼不說?”
沒錯。
這種脈搏是非常明顯的毒發了。
可是這個男人竟然是用自己的意誌力,忍住了這樣的痛苦,甚至還若無其事的給她那不值一提的傷擦藥。
“沒關係的。”
沒想到許醉凝能夠看出自己的毒發,他雖然心裡有些驚訝,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他知道自己可以忍過去。
雖然他說的好像輕描淡寫的不礙事,但事實上,體內的那種寒涼之氣還是沒有減輕,而且並不能從七竅排除。
那這股寒氣就會在他體內不停的走,所到之處承受的痛苦是萬箭穿心都不可比擬的,會讓人直接想要發瘋。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會承受不住吧,偏偏歐陽楚的表情沒有半點改變。
“你這人…”
許醉凝一時語塞,她上輩子不是沒見過中這個毒的人,哪個毒發的時候不是滿地打滾,想自行了斷的。
偏偏這個男人毫無波瀾,不動聲色。
這未免太可怕了些。
但她還是忍不住踮起腳尖,想去摸摸歐陽楚冰冷的額頭,隨即問道。
“那你沒有準備藥啊之類的東西嗎?”
她真是擔心歐陽楚會因為體溫過低出事,想判斷一下他現在的狀況,才去摸他額頭的。
但是隨著她的靠近,歐陽楚的身體越來越僵硬了。
原本也隻是溫熱的手落在他的頭上,卻變成了一股暖流,迅速的驅散了附近寒涼之氣。
但這麼一點兒的接觸,對於這種霸道的毒素來說效果太微弱,那股寒涼之氣還是在體內肆虐,撕扯著他的意誌力。
可他偏偏覺得好像沒有那麼疼了,看著她清亮的眼眸裡帶著關切,他比以前感覺更難壓抑自己了。
“我沒有帶在身上,因為吃了沒用,基本沒有效果。”
他還是在忍受著那種劇痛,隻不過表情沒有任何的改變,他從小中毒,什麼中西醫沒有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