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神色微凜，隻是一瞬便消散無蹤，快得令人難以捉摸。
她神態恢複如常，輕拍了拍紀笙的手背，慨歎道：“好孩子，這些年辛苦你了，為我做藥引子。小九要是能替我找個你這樣的孫媳婦，我才真是死而無憾了！”
紀笙麵露羞怯，微微低下了頭：“要是能當上老太太的孫媳婦，也是我三生有幸。”
冷庫裡，時間仿佛也被凍結了。
隻餘下死一般，令人窒息的沉寂。
蜷縮在角落裡的母女，身上已經結了一層冰霜。
薑顏的意識時斷時續，她用僅存的喉嚨仿佛已經被凍乾，隻剩下一片粗糲沙啞，出口的每個字，都像刀片從她肺裡生刮下來。
但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去，不能垮掉。
她還有暖暖。
“暖暖，暖暖彆睡！跟媽咪……說說話……”她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喉頭反上來乾苦的血腥味。
“媽咪……我們……我們什麼時候……回家……”懷中女兒的聲音，氣若遊絲，那雙從來都明亮熠熠的眼睛，像是被凍傷似的，軟軟地合上，好像下一秒就不會再睜開，夢囈似的呢喃著，“暖暖想……想回家……想哥哥……還有外婆……”
薑顏本已經快撐到極限，原本渙散的神智又被強拉了回來。
她抱緊女兒，焦急地去拍暖暖已經凍僵的小臉。
“暖暖，暖暖你看看媽咪……你看看媽咪！”懷裡的女兒卻毫無反應，薑顏幾乎要崩潰了，極致的無助和絕望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暖暖，媽咪帶你回家……媽咪馬上就帶你回家！”
她不知道哪兒生出來的力氣，抱起暖暖，跌跌撞撞地撲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