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的一番話，全部都是發自內心的，沒有半點勉強。
雖然她也很舍不得孟川鳴，但是她認同曾令菲的說話。
嘉禾沒辦法帶給孟川鳴更好的發展，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既然如此，作為孟川鳴的好朋友，林菲覺得不能讓嘉禾束縛住她。
她選擇成全。
然而，她的這副態度卻不是孟川鳴想要的。
所以孟川鳴對她這番如此真誠的話不僅沒有感到開心，反而更難過了。
他垂著眸子，沉默了半晌，這才回道：“林菲，其實我沒有你想象得那麼有出息，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
林菲以為他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立刻便鼓勵道：“不，你比你自己想象得還要厲害，未來的路很長，你一定可以走得很遠很坦蕩。”
孟川鳴苦笑一聲，低低地說道：“可是我並不想走得這麼遠。”
聲音細若蚊呐，林菲沒太聽清楚。
“你說什麼？”
孟川鳴沒有回答，他攥緊雙手，力道大到手背上的青筋隱隱浮現。
他在心裡做了一番艱難的鬥爭，最後抬起頭，直直地看著林菲。
“我說真的，我其實並不想有多大出息，我不在意那些東西。”
林菲詫然，呐呐道：“那你，那你……”
“我在意的東西很少，小到她剛好隻能裝進我的心裡。”孟川鳴目不轉睛地說道，“為了不讓我在意的人失望，我努力把每一件事都做到最好。有時候，我也會覺得累，但每一次隻要想一想她，我就渾身充滿了動力，才能繼續進行更艱難的工作。”
林菲右眼皮突然猛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孟川鳴還在說：“其實我也很煩記東西，但是我卻心甘情願地記住關於她的每一件事。比如她喜歡吃蘋果，但是不喜歡自己削皮；她喜歡吃蔥，但是很討厭香菜；她設計的時候喜歡一個人，還有她其實一點都不自私，我更願意她能夠自私一點，這樣……”
“川鳴！”林菲心慌至極，她急忙打斷孟川鳴的話，不想讓他再說下去。
直覺告訴她，再說下去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林菲喘著氣，明明沒乾什麼，她卻覺得身上熱了起來。
太糟糕了！
可孟川鳴還盯著她看，這讓林菲有些手足無措。
她眼神閃躲，說出來的話毫無邏輯：“那個，我，我會儘快把解聘書給你的。”
林菲丟下這句就走。
到了門口時，她又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可能太傷心，結結巴巴地追加了一句。
“我，我一直把你當最好的朋友。”
說完這句話，林菲逃一樣地跑了。
孟川鳴也沒有追上去，他像是一尊石像一樣，定定地看著門口。
今天的天氣很好，外麵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辦公室，給人的感覺暖洋洋的。
可孟川鳴卻如墜冰窖，從內到外都是冷的。
許久，他緩緩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臉。
隨後，一聲痛苦的哽咽從指縫間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