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好看，骨骼深邃，原本流光溢彩的眼睛此時變得黯淡無光，給人一種可憐又孤冷的感覺。
年尋夏似乎從他眼裡看見了祈求的神色。
他在祈求不要離婚？
不，這不可能。
高高在上的司瑾丞怎麼會做出求人的事？
一定是她看錯了。
“既如此，那我隻能接受了？”她聲音淺淺，拿過一旁的白開水抿了口。
司瑾丞頷首，收回視線，“簽了吧，明天去民政局領離婚證。”
“嗯。”年尋夏應了聲。
拿過鋼筆跟文件，看著簽字處，有一瞬晃神。
兩次簽訂離婚協議，第一次是她滿心不舍。
今天她心情也格外壓抑，像是一塊石頭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明明知道司瑾丞可能是殺害她跟孩子的凶手，她卻總是對他抱有一絲期望。
期望他沒做過那些事。
期望他們的愛情還沒消失。
但這些期望都隻是泡影。
那段錄音，那些事，無論如何都磨滅不掉。
蘇星瀾見她遲遲不動筆，聲音清淺地安撫，“尋尋，要不要喝點水？”
年尋夏的思緒被喚醒，衝他搖了搖頭。
下一秒就聽見筆尖在紙張上滑過的“沙沙”聲。
幾年不見，年尋夏的字比當初更有勁，更自信，卻也像是曆經滄桑後的韌勁。
司瑾丞眼睛逐漸失了焦距，視線逐漸模糊。
腦海裡的場景仿若回到四年前，回到他們還沒分開的時候。
明明那麼幸福，怎麼一切都變了。
“哢噠。”
年尋夏把筆帽蓋上，把文件推了回去，“好了。”
司瑾丞思緒回籠，接過她遞來的筆，在上麵寫下自己的大名。
而後就聽見年尋夏說：“明天見。”
不似對老友說的語氣，反而有點逐客的意思。
司瑾丞視線再次睨向她手上的戒指，“你們要結婚了？”
女孩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眼光定在鑽戒上，思緒有一瞬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