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未泱已經沒什麼力氣去管他們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頭暈的厲害。
她過去再次的坐下,閉著眼休息。
黃女士的腫瘤摘除手術持續了整整四個小時,最後結束的時候,連鐘正清都有些堅持不住。
“薛太太,謝謝,真的太感謝你了。”將黃女士送去監護室以後,鐘正清才過來,恭恭敬敬的給薑未泱鞠了個躬。
薑未泱睜開眼看著他,聲音帶了點沙啞的問:“為什麼一定要保住那個孩子?如果早幾個月做手術的話,手術風險不至於那麼大,你是醫生,應該很清楚才是。”
鐘正清聞言歎了一口氣:“她剛剛來醫院的時候,我跟你一樣,也是建議她不要留這個孩子,早點把手術做了。但是她堅持要留下這個孩子,我開始以為是家裡人逼著她這樣做的,結果她來醫院做了那麼多次檢查,每次都是一個人,甚至後期住院了,也沒見過她的家人。後來我調查了才知道……”
鐘正清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笑得苦澀:“黃女士她父親是消防員,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因為救火去世了,她母親纏綿病榻,三年前也走了。她嫁的男人,跟他父親一樣,是個消防員,一年前岐山大火,他沒能活著回來。肚子裡麵的孩子,是兩家人唯一的血脈了,她說什麼都要留下,我們也實在是沒有彆的辦法,隻能夠儘最大的努力去幫她。如果不是有薛太太出手的話,隻怕……”
鐘正清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薑未泱沉默,許久都沒有說話。
良久,她才吐出一口氣,疲憊的道:“我知道了,我最近都會在醫院,如果有什麼緊急的情況,可以來找我。”
薑未泱消耗不低,此時整個人有些虛弱,鐘正清看她這個樣子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吩咐人送她回去薛司律的病房。
病房內,薛司律陰沉著臉坐在那,心裡早就已經打好了腹稿,等薑未泱回來,一定要狠狠的質問她一番。
隻是等護士扶著臉色蒼白的薑未泱進門的時候,薛司律心頭不由得一緊,連準備好質問的話都忘了,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便問:“怎麼回事?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快去找個醫生過來給她看看。”
說著直接掀開被子下了床,過去強勢的將虛弱的薑未泱抱了起來,按到了病床上。
薑未泱伸手推了推他,小聲的辯解:“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我休息休息就……”
“沒事什麼沒事?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像個什麼樣子?你自己不要命,好歹也顧及一下肚子裡麵那個,怎麼?想要故意把肚子裡麵的孩子弄沒了,好早點氣死我奶奶嗎?”
薛司律態度惡劣的開口打斷了薑未泱的話,黑著臉,語氣很糟糕。
薑未泱抿著唇不說話,被薛司律拉過被子蓋了起來。
送薑未泱回來的護士呆滯片刻以後,就轉身去找醫生了。
薑未泱精神疲憊的厲害,九絕針法最消耗精神,她現在確實是沒有什麼力氣跟薛司律爭吵了。
薛司律看著她這個虛弱的樣子,眉頭擰成個川字,冷著臉坐在那一言不發。
鐘正清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進門就被薛司律身上那可怕的氣場震得心頭咯噔一下,擦了擦冷汗,才走了過去。
“薛先生……”
“我告訴你們,我太太要是有個好歹,你們醫院的人都等著一起陪葬吧!”薛司律不舍得跟薑未泱發火,看到麵前的鐘正清,所有的火力都對準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