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亮了整整七個半小時。
簡瑩恍惚地坐在急救室門口,楊覓靠在牆邊,神情狼狽,他的衣擺和袖口沾滿了血跡,眉目帶著挫敗自責。
除了幾個麵如灰土的保鏢外,簡瑩還看見一個人。
他坐在對麵的靠椅上,後腦勺頂著牆壁,眼神空蕩,姣好的五官在醫院走廊刮白的燈光下,顯得冰冷且不近人情。
簡瑩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琉璃珠般的眼瞳折射出淺淺的光。
新年的鐘聲已經敲響,市中心的商場開始播放樂曲,清晨起了一陣薄霧,醫院花壇的綠植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霜。
簡瑩從未有如此煎熬的時刻,醫院連下七八張病危通知書。
“簡小姐,這裡除了你,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在通知書上簽字。”楊覓看著她蒼白的臉,狠下心說。
字寫得歪歪斜斜,簡瑩手有些抖。
“病人暫時脫離了危險,需要繼續隔離觀察。”
簡瑩頭腦眩暈,眼前白茫茫一片。
身側有人靠近,帶來一陣暖意。簡瑩木然地扭頭,看著簡澤不作聲,儘管她有一肚子的話想問。
“我們掉以輕心了。”過了很久,簡澤低聲開口:“中了他們的埋伏。”
“他們是誰?”
簡澤看著光滑的大理石地麵,沉思良久:“讓我和爸媽不敢回家的人。”
一股無由來的怒火騰地升起,簡瑩冷笑著撇開眼,譏諷道:“哦?那你是怎麼出現在我麵前的?”
簡澤淡淡地看著她:“我知道你心裡有氣。”
簡瑩冷漠地移開目光。
“等他醒過來,我會好好跟他道歉。”
“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給我點時間行嗎?”
憋屈、焦急、憤懣的情緒撐得她心頭難受,手心被掐出紅痕,她選擇用沉默回答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