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瑩彎下腰，用溫水沾濕棉簽，塗在男人薄薄的嘴唇上。
陸煜城明明虛弱地不行，偏偏那兩隻眼睛不肯放過她，視線滾燙，簡瑩離她不過半尺的距離，臉頰都被他瞧紅了。
簡瑩給他弄了幾下，“行了。”
“不夠。繼續。”
陸煜城微抬下顎，模樣有點拽。
簡瑩咬唇，重新開始手上的動作，她細細地塗著，神情專注。
陸煜城卻猝不及防地握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頓道：“你不相信我？”
簡瑩思索片刻：“相信你的前提是你沒有對我有所隱瞞。”
她輕輕掙開他的手，把溫水擱在床頭櫃上，垂下眼眸：“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你去了哪裡？”
陸煜城的眼瞳一下子縮緊了。
簡瑩輕笑說：“不想說也沒關係，畢竟在你們眼裡，我隻是個局外人。”
陸煜城看向她，聲音低沉嘶啞：“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等之後……”
“合適的時機？”簡瑩胸腔劇烈起伏，眸色冰冷，她隨手把棉簽扔進垃圾桶，“你們要是不想說大可以不說，用不著找借口搪塞我。”
陸煜城皺眉，簡瑩急躁生氣的模樣讓他有些心慌，在他的記憶裡，她很少這麼言辭激烈。
“給我點時間，行嗎？”
簡瑩看著陸煜城臉上閃過痛楚，心裡委屈又氣憤。
陸煜城被抬上手術台的時候，她在外麵急得手足無措，下車的時候差點被人撞了，她這麼緊張這麼提心吊膽的都是為了誰啊？
她深吸口氣，指甲深入掌心逼自己冷靜下來。
陸煜城大病未愈，不能讓他情緒太過激動。
她閉了閉眼：“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孩子們在家需要有人照顧。”
當她腳步快要踏出門口時，身後傳來聲音：“明天你能來嗎？”
“看情況吧。”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框外，陸煜城才收回視線，他頭疼欲裂，喉嚨乾澀嘶啞，方才簡瑩說的話像鳴鐘一樣敲進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