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並非是硬通貨,不易折成現銀,若是為了豢養私兵,這並非是上上之選。”
蕭景辰還是覺得其中大有蹊蹺,他蹙眉,“除了北狄格外喜好這些風雅之物、會出高價購買,這青瓷想要快速兌成現銀,隻怕是件難事。”
怎麼又是北狄?
被搬空的私庫、陰兵借道的傳聞,還有如今老夫人的內室,一切似乎都跟北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隻是這裡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雲清嫿正要讓蕭景辰先撤離此處,外麵的院子裡就響起了丫鬟的通傳聲:“蘇大夫,我家老夫人醒了,聽說是你出手救下了她,特意命奴婢送些東西表示感謝。”
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近在門口,像是要破門而入。
因著今日應嶽不凡的邀約,加上她也有意窺探嶽家的秘密,所以她便在嶽家的廂房住了下來。
撥給她的房間除了一架若隱若現的屏風做遮擋,再無藏身之處。
雲清嫿心頭一緊,推著蕭景辰去了屏風後麵的床榻上,自己也展開被子在床上躺了下來。
她才剛剛躺下,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細長身量的丫鬟站在門口,正要往裡麵走,雲清嫿稍稍坐起來,一隻手按住了被子下的蕭景辰,“你放在外麵的桌子上就好,我身子不大爽利,就不起來接待了。”
那丫鬟卻不不依不饒,自顧自往裡麵來,剛走到屏風旁邊,就被雲清嫿一聲厲喝嚇停了。
她畏畏縮縮地看了一眼斜倚在床頭的女子,見她神色卻十分嚴厲,也被嚇得有些不敢再動,“蘇大夫為何如此凶神惡煞?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你們嶽家的待客之道難道就是讓丫鬟罔顧意願、隨意進出?”
不由得冷笑一聲,雲清嫿坐直了身子,眼神極其冷淡。
這丫鬟她認識,是在餘老夫人房裡伺候的。
嶽府雖然疑點重重,禦下方麵倒是嚴謹。
這丫鬟如此不知禮數,多半是得了吩咐有意為之。
“老夫人也是關心蘇大夫,怎的到了蘇大夫口中便是如此?”
那丫鬟的氣勢已經被壓了下來,卻還是有些不甘心,她還想再進來,膝蓋忽地一陣刺痛,摔了個狗吃屎!
察覺到蹊蹺,那丫鬟也不敢再逗留,匆匆留下老夫人賞賜的東西就離開了。
“還想在我床上賴多久?!”
人一走,雲清嫿就飛速掀開被子起身。
為了防止那丫鬟看出端倪,方才兩人貼的極近,她都能感受到他灼熱陽剛的呼吸一下一下地透過輕薄的衣料噴在她的身上。
實在是……太親密了些。
雲清嫿走到外室,將那丫鬟匆匆放在桌上的木盒拿了起來,借此掩飾著自己的不自然,“餘老夫人這麼快就醒過來了。”
“老夫人的症候原本也不重,就是尋常的吃壞了肚子。”
蕭景辰被她扔的被子砸臉,也不生氣,他緩步跟著從裡麵走出來,見她白玉一般的耳根子升騰起絲絲緋紅,心情甚好,“打開看看,我來蘇州許久,聽聞餘老夫人輕易不賞人東西。出手定不是凡物。”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神出鬼沒地出現在自己的房間,又怎麼會麵臨方才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