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嶽姍被母親禁足的消息,嶽不凡握著公文卷宗的手不由得一顫,旋即又恢複到了往日那般古井無波的模樣,“母親可說了為何禁足?”
“說是三姑娘實在是不成體統,一大清早又為了跟李家的這樁婚事去她麵前鬨騰。以後嫁到李家、新婦進門,這個禮數難免不叫人笑話。”
來回話的是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她寬慰他道:“大人隻管放心,目前距離出嫁還有幾月時間,三小姐由著老夫人親子教養,必定不會有什麼差錯,一定會把咱們家的姑娘教得知書達理。”
嶽不凡自然稱是,隻是等到嬤嬤離開之後,嶽不凡的手不知不覺地將手中的書卷攥得死緊。
又到了為嶽靈的婆母上門診治的日子,嶽靈陪著雲清嫿走進去,言辭間提起了總督府上發生的事情:“三妹被祖母嬌寵著長大,性格無法無天了些,隻是誰也沒想到這次祖母居然會下這麼狠的心,直接將她圈禁在家中了。”
“我記得上次嶽大人就說要將三小姐圈禁,可是最後三小姐還是出現在家宴上了,不知道這次餘老夫人的圈禁,是真是假。”
雲清嫿沒有放在心上,她隻當是嶽姍在家中鬨得太狠,讓餘老夫人心煩,這才下了大力氣來整治嶽姍的性子。
“若是三妹為了跟李家的婚事大鬨,祖母這麼做無可厚非,可是我聽著三妹乳母的意思,竟是因為給祖母晨起問安而被禁足的。”
嶽姍有些感慨,“我們這位祖母的心思,一般人都猜不透,有時候連父親都不知道祖母的心思,更不必說我們這隔了一輩的孫女。”
總覺得嶽姍在提點自己什麼,話中有話,雲清嫿的步子放慢了下來,“我想同你打聽一件事。”
“蘇大夫隻管問。”
左右並無旁人,嶽靈說話也沒有那麼拘束,“能說的我一定不會隱瞞。”
“六年前蘇州是否舉辦了一場武舉?”
說到這,雲清嫿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她。
嶽靈倒是沒什麼避諱,她笑了笑:“的確,其實這場武舉的舉辦並非父親的意思,是因著祖母說,生辰每年都是一模一樣地辦,倒不如借著給她老人家過壽,讓她瞧瞧蘇州這邊的好兒郎,父親這才做了武舉選拔。”
“嶽大人的孝心感天動地,不過,我聽說了一件事。”
二人行至涼亭站住了腳,這邊地勢較高,四麵八角來了人能瞧得清清楚楚,她輕聲問道:“武舉之後,似乎有許多表現優異的舉子不見了,此事你可知曉?”
“我略有耳聞。”
嶽靈略一沉吟,在飛速地看了一周周圍的情況後,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我曾經聽父親手下的人提起過,後麵的確有人去官府報案,說是家中兒子不見了,可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傻子,又怎麼會不見?那兩年這樣的案子似乎挺多,後麵究竟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了。”
看來蘇敬所說確有其事。
不過這場選拔不是出自嶽不凡的手筆,而是因為老夫人想要,讓雲清嫿越發肯定了心中猜想,她慢條斯理地道:“我之前見嶽大人一件外衫,都打上了幾個補丁,卻還在穿,心中十分敬佩,後麵到了老夫人房中,其中金玉古董之物不計其數,更加覺得嶽大人難得,自己生活簡樸,卻要極力奉養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