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蘇敬，你們之前在山中所食的肉的古怪，可否跟我和王爺再詳細說說？”
因著還頂著蘇小小的臉，雲清嫿便徑直問道。
“那肉著實古怪。”
說起這件事，蘇敬臉上的神情也有些不對勁，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極為惡心的事，“頭一年不許我們吃肉，第二年過完年之後，便會端上大盆大盆的肉，我嘗過滋味，剛開始的時候覺得美味無比。有一日我染了風寒，便沒吃上飯菜，半夜竟是饞得口齒生津，口水止都止不住，仿佛上癮了一般。”
“後來呢？”
從蘇小小聽來轉述之語時，雲清嫿還想過可能是蠱蟲使然。
可如今聽到這詳細的描述，她反而覺得像是……吸毒？
“我從前聽說過，苗疆一帶有一種藥物，名喚阿芙蓉，吃了便會有類似的症狀，發展到後麵，便是每日若不服用，整個人都會抽搐倒地，再難成事。好在我們吃飯時無人看管，我便將自己的肉拿去跟他們換饅頭。”
也是知曉各種的內情，他才僥幸逃過一劫，蘇敬的臉上寫滿了後怕，“我跟親近的幾個兄弟說了此事，有人信有人不信。那幾個不信的日日吃肉，等我逃出來的時候，他們幾個已經是神情癲狂、認不得人了，我也隻能慶幸自己沒有迷失。”
“阿芙蓉…”
聽到這三個字，雲清嫿不由得一陣陣錯愕。
這不就是現代說的罌粟？
古人雖然很早就開始意識到了阿芙蓉的藥用價值，但是也發現了其可怕之處，所以用量上十分謹慎。
“阿芙蓉的種植條件十分苛刻，需得在少雨之地，卻又不能過於乾旱。”
光是這一條就已經把本朝排除出去了，雲清嫿狐疑地看向蕭景辰，見他麵色也十分凝重，腦海中緩緩浮現出一個答案：“北狄是否便是如此？”
“北狄的紅河兩岸，便是這般。我曾帶兵深入北狄國境，紅河河畔，生長著大片的阿芙蓉花。”
想到那時自己見到這片花海時的震撼，蕭景辰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片阿芙蓉最後會用來毒害自己的臣民。
他的手握得死緊，“早知如此，當日便該將那一片阿芙蓉焚燒殆儘！”
“這阿芙蓉可不是一片火燒了便能了事的。”
此時說這些都為時已晚，不過起碼能說明，蘇州之事有北狄的影子。
雲清嫿可不相信這麼大的阿芙蓉用量，若無北狄的幫助，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到蘇州境內。
“那嶽不凡當年抗擊北狄，是一員猛將，為何現在會跟北狄勾結？”
蕭景辰有些不解，他又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蘇敬，示意他起來，“你在山中的時候，可曾見過嶽不凡和他身邊的人？”
“草民跟嶽大人實在是不熟，也就是幾年之前曾在武舉上見過嶽大人，在山中我也並未見過嶽大人的身影。不過……”
說到這裡，蘇敬有些猶豫。
“你隻管說，在王爺麵前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見蘇敬還有些顧忌，雲清嫿出言提醒，“你若是想沉冤得雪，這便是唯一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