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嶽不凡為人如何?”
見她似乎真的生氣,蕭景辰這才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
“嶽不凡的為人?”
仔細揣摩著他的問話,雲清嫿想到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辦法:“你想讓嶽不凡為你所用?”
她不由得失笑:“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即便豢養私兵一事與他無關,可他是遠近聞名的大孝子,此事一旦東窗事發,便會要了老夫人的命,你覺得他會為了你大義滅親?”
“他不是為了我。”
搖搖頭,蕭景辰在圓桌前緩緩坐下,他的眼中帶著籌謀:“士為知己者死,我定然不是他的知己者,不過他卻有一位知己。”
“誰?”
他說得如此篤定,又故作神秘,讓雲清嫿生出了好奇。
是什麼人?
自己在蘇州打聽了這麼久,也不曾聽說嶽不凡有什麼知己,她大著膽子猜測:“該不會是什麼青樓裡的嬌客吧?”
“嶽不凡為人清貧簡樸,哪裡有錢去青樓尋紅顏知己?”
她這想法讓蕭景辰不由得笑出聲來:“這位知己,與他大誌相同,二人更是一同上陣殺敵,若非是兩人年紀相差過大,又是一段伯牙子期的佳話,不過他重酬知己,將自己的長女嫁給了他。”
“你是說吳將軍?”
得到蕭景辰肯定的答複之後,雲清嫿暗暗翻了個白眼:“吳將軍都已經死在了餘老夫人的陰謀之中,這麼多年嶽不凡也沒有為知己平冤的意思,若這位知己在他心中分量真的這麼重,他又怎麼可能看著餘老夫人胡作非為這麼多年?”
“嶽不凡並不知吳將軍死前所想,他至今都以為吳將軍是死在了戰亂之中。”
搖搖頭,蕭景辰也為年輕早逝的吳將軍感到可惜,若非餘老夫人的算計,本朝又要出一位將才。
“當年他都不知道,難不成現在就知道了?”
歪著頭看向他,雲清嫿的眼中寫滿了不解:“你有什麼計劃,不妨一次性說完,彆讓我在這裡猜來猜去。”
“你瞧瞧。”
從袖袍中拿出一封信,蕭景辰示意她打開看看,“這是我從吳老夫人手中得來。”
“嶽父嶽不凡親啟……”
逐字逐句地念了出來,雲清嫿讀到後麵,狐疑地看向了蕭景辰:“這當真是吳將軍生前所留的筆墨?”
“不然呢?嶽不凡與吳將軍互通書信多年,即便是最後吳將軍遇害前的半月,兩人仍有書信,我若是敢偽造書信,以嶽不凡的聰穎,很快就會察覺,我若是苦心孤詣地造假,豈不是給自己挖坑嗎?”
蕭景辰應答自如,雲清嫿仔細想想,倒也當真如此,他素來不會在這些事情上栽跟頭,她將信上又反複看了一遍,隻覺得世事滄海桑田,最後也隻是在沉默中歎了口氣:“吳將軍的書信中,字字句句看來無不令人動容,就連我這樣置身事外的人看了都覺得十分感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動已經在歧路上越走越遠的嶽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