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非是傻子,今日的壽宴、原本已經被傳命不久矣的吳老夫人忽然神采奕奕,以及自己異常的女兒,都讓他察覺到了不尋常。
“我不過是希望嶽大人懸崖勒馬。”
蕭景辰說得並不算強烈,他隻是歎了口氣,“當年吳將軍給你寫信,卻久久得不到回信的時候,應該也是懷著這樣的心思,想要勸你懸崖勒馬。畢竟這是一條走了就不能回頭的路。”
“王爺,這是我們嶽家的家事,與你何乾?”
見嶽不凡似要被蕭景辰說動了,餘老夫人心頭緊張,她上前一把拂開了蕭景辰,抓住了嶽不凡的手,眼中滿是懇切:“不凡,這些年母親所籌謀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若是死守住蘇州,你的官途便一路亨達,可若是你自己鬆了這口氣,無異於把全家的命往彆人手裡送!”
“真正把一家生死都送到彆人手裡的,不正是你嗎?”
嶽不凡看著依舊到現在還在巧言令色的母親,眼神中滿是沉痛。
他並非不明白母親的狡辯之詞,“母親,收手吧!算是兒子求你了!”
“我籌謀這麼多年,你讓我現在中道放棄?”
見嶽不凡已經勸無可勸,似是鐵了心,餘老夫人也不再多勸,她的眼神也變得十分的陰冷,“既然你不中用了,那我也不必再跟你多費口舌。”
“哦?瞧著老夫人竟然還有後招?”
蕭景辰不緊不慢地開口。
“王爺若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對我嶽家的事情插手至此,我和嶽不凡,自然還是一對母慈子孝的楷模。”
見蕭景辰還在一旁看笑話,餘老夫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今日的局麵,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可今日的局麵,正是老夫人一手促成的。”
蕭景辰依舊心平氣和地勸道。
餘老夫人卻是不管他說了什麼,她厲喝一聲,隻見跟在身邊的那些小廝奴仆,此時竟然將這一方小小的院子圍了起來,對著嶽不凡和蕭景辰怒目而視。
“嶽大人,你瞧瞧。”
不過蕭景辰臉上依舊是一派泰然自若,甚至還能跟嶽不凡談笑風生:“這就是你轄製下的蘇州城,這就是你的好母親。”
“連累王爺至此,實在是我的罪過。”
嶽不凡卻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驚。
他沒想到母親身邊伺候的人竟也非簡單之輩,他蹙眉,抽出身側長隨的貼身配件,護在蕭景辰身前,“誰要是敢動王爺,先問問我嶽不凡!”
沒想到此時餘老夫人卻是垂著眼皮,她臉上故作悲痛模樣,“聽聞今日吳府壽宴,忽有賊人作亂,江浙兩地總督和王爺,都不幸遇難,當場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