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說不上來的憋悶。
坐在他上位的蕭景耀,早已把酒杯捏出了裂紋。他死死盯住雲清嫿,像是盯住獵物的鬣狗,夾雜著極度的憤恨與渴求,眼中幾乎冒出火來。
這樣的目光,讓蕭景辰憤怒不已。
而台下,對雲清嫿懷有拉攏、占有、乃至傷害、讓其湮滅的心思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蕭景辰能聽得見各人皮囊之下滾動的渴望,那都是由雲清嫿引起的。
他想看到雲清嫿光芒萬丈的模樣,更想光明正大站在她的身側,向全世界宣告,不管她是藥王穀主,還是普通的醫女,亦或是被於家驅逐出家門的孤苦無依的女孩,雲清嫿都是他的人。
是任何人不能覬覦、不能搶占、不能有半分之想的。
“爹爹。”身側一個小手拉住了他,蕭景辰低頭,看見雲闕偷偷咽了口唾沫:“爹爹,你剛才的眼神……有點嚇人。”
蕭景辰微微勾起嘴角,在他頭上摸了一把,拱手揚聲又道:“父皇,兒臣有一事尚未稟明。兒臣在蘇州之際親眼見到蘇州爆發時疫,是藥王穀主出手相助,挽救了我朝無數民眾。此等功勞,實在應該嘉獎。”
雲清嫿詫異地看著蕭景辰:這男人今兒怎麼一開始就上趕討好她,是還嫌她風頭不夠嗎?
亦或是,又憋什麼壞水呢?
二人視線相接,雲清嫿皺了眉頭,蕭景辰眉宇之間卻是一派坦然。
算了。雲清嫿放鬆下來,就算蕭景辰刻意捧她,她也無所畏懼了。選擇在今天用這樣大張旗鼓的方式向全天下稟明自己的身份,她就不會怕彆人的眼光長短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雲清嫿在蘇州的所作所為,皇帝早在蕭景辰的折子裡知道得一清二楚了。此刻他又提起,皇帝也樂得給雲清嫿一個嘉獎名號以示拉攏之意。
“傳朕旨意,藥王穀主雲清嫿,年輕有為、仁德懷民、兼濟天下,救我百姓於水火之中,揚杏林懸壺濟世之風,特封為我朝上卿,位同一品大員!”皇帝大手一揮,總管太監立即前去擬旨了。
上卿是本朝為嘉獎民眾之中有大功勞之士而特設的,雖是個虛職,但位同一品,地位是實打實的。更何況,被封為上卿的,百年來也無一人。皇帝這一旨意的分量,可想而知。
這等令人眼紅的官職,雲清嫿卻是無所謂。要論起來,她藥王穀主的身份可比一個虛職有分量的多。
“恭喜雲穀主,賀喜雲穀主。”蕭景耀率先出聲,望向雲清嫿的目光炙熱無比:“清嫿,咱們從小便親厚無比,我早知道你能力卓群,此番終於名揚天下,我也可以心安了。”
“這麼說來,太子殿下早知道雲清嫿身份?”有人詫異道。
“可若是如此,那太子殿下為何放棄她選擇……”另一人往於芷柔那邊斜視了一眼,言語中帶上了明顯的嘲諷:“為什麼選擇那位?這不是明顯的雲泥之彆嘛!”
幾人的議論聲落到蕭景耀耳朵裡,他臉上堆出的笑似乎裂開了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