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晚聽到他們的對話轉過去頭,透過虛掩的門,她看見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她以為自己眼花了,怔愣片刻,忽地想起什麼,趕緊跑過去打開門,可是門外什麼也沒有,剛才說話的人已經不見。
吳媽看著她急匆匆又心神不寧的樣子,關切的問:“大小姐你怎麼了?”
蘇暮晚搖搖頭:“沒事,可能我看錯了。”
她的話音剛落,隔壁病床上傳來一聲震怒的聲音:“你簡直胡鬨!”
話筒裡傳來一陣緘默,過了會兒傳來一個蒼老又柔和的聲音:“城子,奶奶知道你心疼我舟車勞頓,但是我真不想在那個莊園裡待了,白天走到晚上,晚上走到白天,不是葡萄架就是葡萄葉,我都快成葡萄了,我現在來了你就彆生氣了,反正生氣也沒用。”
蕭煜城無語,試問世界上還有誰讓他沒轍的人,非他這個奶奶莫屬。
年近八十,身體又不好,安排她在一年四季如春的A國頤養天年,偏不聽,今天不是去B國找老姐妹喝茶,明天就是去C國找小老頭泡溫泉,反正就是閒不住。
前段日子,她就已經有回華國的跡象,不是說想吃李嫂的紅燒肘子了,就是想老周調的茉莉花茶,要麼乾脆就是說想他蕭煜城這個孫子想的夜不能寐害起了相思病。
蕭煜城倒不是怕她給自己添麻煩,主要是她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華國京都不如Z國莊園氣溫恒定空氣濕潤,這裡經常刮風沙,有時候刮眼都睜不開。
老人家肺不好,換季就咳嗽,秋季正式咳嗽的高發期,現在過來不是找罪受嗎?
其實蕭煜城心裡清楚,他奶奶嘴上說的再冠冕堂皇,真正的目的隻有一個,催婚!
蕭煜城握著手機又好氣又好笑,最後隻能認命:“你現在在哪,我派人去接你。”
“你現在在哪呢?”奶奶問。
“醫院。”
“好巧呀,我也在醫院。”
蕭煜城感覺有些異樣,緩緩的抬起頭,隻見他的奶奶周愛華女士,衣著一件色彩明快的旗袍,旗袍外麵搭著一個白色羊絨小坎肩,頭上戴著一頂黑紗寬沿禮帽,手上拎著一個意大利收工定製的新款牛皮包,既新潮,又複古,猶如一道曆史悠久的活景點般站在病房門口。
她衝病床上的蕭煜城洋氣的擺擺手:“嗨,我的孫子,你最親愛的奶奶來了!”
蕭煜城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淡定,不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