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清被裴司臣帶回了她的公寓,她在車上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過一句,一直閉目養神將頭靠在車窗上,回到自己的公寓後她才覺得渾身脫離,坐在自己的沙發上,出神的盯著茶幾。
裴司臣站在一旁緊盯著她,喉嚨乾澀,人都是僵的,不知該說什麼,從哪裡說,更不是該怎麼開口。
還是穆婉清先回過了神,她後知後覺的將自己脖子上的鑽石項鏈和戒指摘下,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幾上,沉默了好一會她才平靜的開口,聲音有些低啞。
“這項鏈太貴重了,你拿走吧,婚紗我也會寄給你。”
裴司臣終於動了,一步步走到她麵前,垂眸看著她安靜的麵容,喉嚨微滾,最後慢慢屈膝頓了下去,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穆婉清依舊不為所動,視線盯著那條鑽石項鏈,不知在想些什麼。
可若仔細去看還是能看到她眼中的空洞與麻木。
裴司臣頓時覺得心疼,抬手想去撫一撫她的臉頰,卻被她微微偏開了頭,終於還是她再次開口。
“你走吧。”
裴司臣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發僵,最後慢慢蜷縮緊握成拳,隻覺得喉嚨像是在拉鋸,沙啞不已,“什麼時候知道的?”
穆婉清聽到他的話後才扭過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晦暗莫辨,目光更是從未有過的幽暗沉晦,複雜不已,可她都已經不想去探究了。
“重要嗎?”
裴司臣抿緊了薄唇,握緊了她的手,嗓音沙啞,“所以你非要離婚的理由是因為……”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
穆婉清忽然歪了歪頭,唇角緩緩上揚,輕輕點了點頭,“是啊,我要跟你離婚不是因為你不愛我,而是因為你從始至終都把我當成了蘇盈的替身啊……”
她清楚的從他眼中看到類似破碎的情緒,她自己更是沒有想過會能這麼心平氣和的和他說這件事。
那些憤怒,恥辱的情緒全都沒有,隻有過分的冷靜和鎮定。
她曾經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對他說出口的話,如今竟然這麼容易的說了出來。
裴司臣攥緊了她的手,眼眸漆黑如墨,他不想解釋,無法解釋,隻能沉聲說著另一個事實。
“我愛你。”
穆婉清目光微動,看了他許久都沒說話。
裴司臣像是受不了她這個樣子,傾身將人用力抱在懷裡,不停的親吻她的發絲,語氣嚴肅認真。
“老婆,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你相信我。”
穆婉清任由著他緊抱著她,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忽然開口,“可惜我已經不愛你了。”
她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正想伸手將人推開卻驀然被他抱的更緊,雙臂的力道似乎要將她勒進他的身體裡。
“好,沒關係,那你就不要愛我,以後我愛你就夠了。”
穆婉清卻隻覺得內心深處湧起無窮儘的嘲諷。
“你愛我什麼呢?我隻是一個惡劣的替身啊……”